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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楷守口如瓶。
在那樣的學習環境裡,他也不太能再分得清時間的流逝,僅僅在練習冊上標註日期時,才能意識到月份又有變化,不甚習慣,差點順手寫下“5月32日”這樣的字樣。朋友圈孜孜不倦地曬著“叄月你好”“四月你好”……諸如此類的祝福,像無聲提醒。
江大附歷年都是高考考場之一,很早就要按照規定整理好班級和座位排布,多餘的雜物一件也不允許留。國際部雖然不在使用範圍內,屆時會用警戒線分離,但也與普通部一起放了幾天假。
吃飯時,江母提醒:“小雨過兩天要高考了吧,你有沒有關心人家?”
“沒有。”江榆楷的筷子懸在碗上,嘟囔著,“這幾天事情太多了,沒來得及。”
由於他高二才轉入國際部,許多同學在高一時就已經考過一些基礎課程,而他只學到高考覆蓋的那一點,後續的科目又往往以此為拓展,所以這學期壓力並不如想象中小。不僅要跟上班級進度,還要抽時間和高一的學生補習,甚至厚臉皮地翹掉體育課去聽講。
還好他適應能力強,與幾位學弟混熟關係,不僅拿到幾個班的排課表,連人家暗戀前排女班長的事都打聽得一清二楚。有他這個異類在,其他人往教室後方看的頻率提高不少,課後他收拾東西回班,還被借過計算器的學妹問下次什麼時候來。
這幾天放假江榆楷也沒停著,一心想的全是跟上進度。倒也不是處處碰壁,除了英語和個別內容以外,普高在基礎科目的功底還是相當紮實的,國際部要求不高,最近講的新內容江榆楷早就學過,還曾有幸得到沉未晴的點撥,得以將更多精力放在查缺補漏上。
“人家前些日子還給你送東西呢。”江父說,“平時我看你挺殷勤的,搬個家就把人忘了?一會吃完飯就去問問,說兩句祝福也好,畢竟高考可是件大事。”
江榆楷把夾來的苦瓜丟到米飯上堆著,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總喜歡買這種東西回來炒,非說敗火:“人家哪需要我祝福,說不定還怕沾了我這種學渣的晦氣呢。”
清炒的苦瓜,被他說得像醋溜的。
“你這說的什麼話?”江母只當他在鬧脾氣,“說起來,前些日子聽說她談戀愛了,和她的同班同學。”
“你們今天炒菜是不是鹽加多了?”江榆楷突然問。
“鹹嗎?”江母不信,哪聽出他話中有話,夾片菜仔細品嚐,“沒有啊,剛剛好。”
“我也覺得剛好。”江父應和,“奇怪,你們學校那大鍋菜不是應該油和鹽都使勁往裡加,怎麼反而把你口味改淡了。小雨那事你怎麼知道的?”
見打岔失敗,江榆楷悶悶不樂地繼續吃飯,撥拉所剩無幾的米。
鹹的。
“她跟她爸說的。”
江父笑起來:“跟她爸說,那不等於跟全世界都說過了。”
江母瞥一眼江榆楷,說:“雖然聽說那男孩也挺優秀的,不過她爸聽那語氣也不是完全放心。畢竟閨女第一次談戀愛,以後什麼樣誰知道。”
江父不以為然:“指不定就小孩鬧著玩,堅持不了幾個月。誒,小楷你知不知道這事啊,平時沒聽你說過。”
“早知道了,好幾個月了都。”江榆楷顯然不太想細說。
可他們不打算停下:“我猜也是,你平時整天跟小雨身邊打轉,不至於比我們還晚知道。平時你說你班裡同學這個那個的挺勤快,剛到國際部,連人家高一的事都打聽得可清楚,到小雨這還挺能憋著,怕我們知道了告訴她爸媽呀?那男生你認識嗎?”
不知為什麼,江榆楷總覺得他們的語氣中有些莫名的調侃。
“說過話,不熟。”
“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