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第2/5 頁)
聯合會審,但他卻是關押在錦衣衛紹獄之中的。不同於旁的機構,錦衣衛有獨立的紹獄,兩月前楚居盛被關押至此地,而非大理寺亦或是刑部,他就該知道自己是活不成的,只剩下何時死,如何死了的問題。
牢門外沉重的鐵鏈被人開啟,落地的寒鐵劃開刺耳的聲響,對這裡的人而言,這種聲音無非是喪鐘了。對面牢房之內,有一雙空洞的眸子豔羨的看著這邊,錦衣衛要殺人了,這是好事,而像他們那樣的,早已成了廢人,連死也成了奢侈,此刻最盼的莫過於給一個痛快,賞一個慈悲。
楚居盛一身白色中衣,背對著牢門坐著,錦衣衛並沒有對他施刑,但這並沒有令他徒增半點舒坦之處,淪落至此,已再無機會翻身。對習慣了位高權重的人來說,這比死還痛苦。
“楚大人!”吳泗陰柔的嗓音在空曠潮溼的牢房裡響起,可容納數十人的空間,只有北面屋廊下開了一個寸尺大小的視窗,入冬後更無光線照進來,昏暗陰冷,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宛若地獄。
騰騰燃燒的火把燻得彷彿空氣裡都是燒焦的血腥味。
但凡在這裡面的人,意志會一刻接著一刻被磨滅,直至徹底失去求生慾望。
楚居盛沒有動作,端坐在那裡,依舊背對著牢門。
吳泗上前,歪著頭,看著他消瘦如柴的側面,很滿意錦衣衛的傑作,殘人於無形,就是這樣了吧,他又道:“楚大人,時辰差不多了,你就招了吧。皇上或許念及你多年陪伴聖駕,還能給你留給個全屍,令郎在大理寺,現如今怕是熬不住了,只要你寫下認罪狀,保了太子,蕭家便不會讓楚家陪葬的。”
楚居盛雙目已經失明,他已經是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了。所有人都以為他聽到了吳泗的話,但只有無動於衷。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吳泗將認罪書拿了過來,同時握著楚居盛的手,想去摁下指印,卻發現已經握不動了,堅硬如冰。吳泗一定神,楚居盛的身子往後傾下,摔在了青石板上,有骨骼碎裂的聲音。若非屍體早就凍僵,是不會如此的。
吳泗突然轉身,怒對身後之人:“你們是怎麼看著的?他死了,誰來背黑鍋!”這些人都是東廠的暗衛,沒有得到許可,是不會輕易對朝廷命官動手的。
這時,牢房外走入一人,此人一身玄色飛魚服,長刀於手,鷹謀銳利,與紹獄這等修羅之地,竟十分的搭配,他宛若就該出現在這裡,以一種居高的,視所有人為塵埃的姿態。
“廠公這是作何?錦衣衛的地盤,他們怎會知道?”顧景航眼笑,唇不笑的靠近,只瞥了一眼底下的楚居盛,嘖道:“這是陛下的意思?為何曹千戶和洛大指揮使沒有收到訊息,廠公就這麼把人給辦了似乎欠妥吧?”
吳泗一張蒼白的死人臉,此刻更白了,“你休要妄論!雜家不過是來問幾句話就走,何曾動手殺過人?你一個小小百戶,還輪不到你騎到雜家頭上來!”
顧景航又笑,對吳泗的威脅視若無睹,“哦?人不是廠公殺的?難道會是我?”他突然眸色一冷,臉上那僅有的半絲笑意也淡了:“來人!將這個閹人給我拿下!交由聖上親自處理。”
吳泗剛翹起的蘭花指,直接被顧景航持刀砍了,頓時,新鮮的血腥味掩蓋了原來刺鼻的焦味,顧景航拾起尚未畫押的認罪狀:“人不是你殺的?哈哈哈,這便是證據,吳公公是想威脅楚居盛一人認下所有罪狀是吧?可惜了,讓我給逮個正著!外面請吧,廠公!”
頓時,數十錦衣衛將牢房圍的水洩不通,吳泗手底下的人很快繳械投降,一場血腥止於幾刻之間。
吳泗是帝王跟前的大黃門,又兼司禮監掌印太監,手握批紅大權,早前開始便與楚居盛勾結,不知瞞天過海貪了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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