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2/3 頁)
小半年,有些想家了。”
“剛剛入宮的時候,我也想,”司藥長長的嘆口氣,語氣中有些難言的哀意:“可是,在宮裡呆了一年又一年之後,我卻連家人的面容……都記不清了。”
錦書被她說的一默,想要開口勸,卻也不知從何說起,終於閉了口,沉默的同她慢慢走。
“你若無事,便隨我一道走一趟吧,”司藥向她示意手上的藥罐,輕嘆道:“寧太妃病了,這幾日咳得厲害,今晚點了藥膳用,我一個人倒也無趣,你便陪我走一遭去。”
寧太妃是先帝留下的妃嬪之一,膝下只有一女,素來是溫和的性子,只留在宮中禮佛,很少出門。
錦書雖不曾見過她,卻也是聽人提過的,輕輕應了一聲,沉默著跟在司藥身後。
她為自己不小心戳到司藥的傷心事而感到歉意,司藥自己卻毫不在意,笑著將話題岔到了宮中新近傳出的趣事來,徑自笑的開懷,錦書時不時的跟著說兩句,一路下來,氣氛倒也和暢起來。
二人邊走邊說,很快便到了寧太妃獨居的福安宮,許是因為今日七夕,眾人自在些的關係,四下裡一片寂寂,只有清越的鳥鳴聲,時不時響起。
寧太妃崇信佛教,素日裡皆是閉門專心禮佛,連福安宮周遭也建成觀音菩薩座前的蓮池模樣,極為清雅,佛意十足。
夏日裡本是炎熱,極為難捱,錦書靠近此處之後,卻覺水汽襲人,清涼舒適。
司藥走在前頭,率先脫了繡鞋,端著藥罐,赤腳邁上玉階。
佛經中講,泥土是汙穢之物,不得沾染於淨土,是以才有此般舉止。
錦書頭一遭到福安宮來,難免不知其中規矩,未敢出聲去問,只同司藥一般脫去繡鞋,赤腳跟了過去。
今日是七夕,《黃帝內經》中說:“男不過盡八八,女不過盡七七,而天地之精氣皆竭矣。”則是將七夕作為女子壽數的一個輪迴,是以這日本朝的女子皆不著襪,只赤足穿鞋,寓意直觸天地精氣,重開輪迴。
雖是夏日,玉階上卻仍有些涼,錦書一腳踩上去,不覺微微縮了縮腳趾,又過一會兒,才覺得適應起來。
二人無言的拐過長廊,司藥停下來,低聲道:“老太妃不喜喧鬧,若無吩咐,宮中人幾乎不會現身,你在此等一會兒,我去去便來。”
錦書低聲應一聲是,便留在原地,靜候司藥送完藥膳,與她一道回去。
進宮之後,因著面上這雙梨渦的緣故,她極少四處走動,素日也只埋頭於藥房,堪稱足不出戶,現下這般出來走走,也覺周遭宮闕富麗堂皇,金玉生輝,不負天家聲威。
左右四下裡無人,司藥一時半刻也回不來,錦書難得的大了膽子,往走廊的尾端去,撥開花樹的葉子,細看不遠處的蓮池。
夜色微深,月色卻明朗,灑在蓮池之中,襯的一片皎潔,伴著周遭粉色的蓮花,當真明潔雅緻。
錦書不覺笑了,卻瞧見蓮池中似有游魚冒頭,只是距離有些遠,月光將蓮池映照的波光粼粼,看的有些不清楚。
下意識的,她扶住欄杆,微微仰起頭,往前湊了一湊。
只這一湊,她心便涼了半截。
不是那魚生的難看,而是藉著仰頭的功夫,她瞧見了繪在廊柱上的鳳凰紋路。
鳳凰,歷來是皇后與皇太后等嫡系皇族可用的紋路,絕不會出現在一個太妃的宮殿中。
換言之,此地……根本就不是福安宮。
——她被算計了。
進宮之後,錦書過得太謹慎,以至於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宮中許多地方,都只是在別人嘴中聽過幾回。
她只知道寧太妃喜歡禮佛,福安宮周遭有蓮池,卻也不曾親眼見過。
至於福安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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