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第2/4 頁)
久不廢,此之謂三不朽,鐘意覺得,陸實雖位卑官輕,卻是真正的於黎庶有大功。
他在當世籍籍無名,然而千百年後,後來人翻閱史書典籍,在他名下停留的時間,未必會比時下高官少。
而鐘意自己,也很想見一見這位老者。
畢竟是前世之事,今生無人能未卜先知,她也不曾同別人提,只說是去探望表姐瀾娘,等到了綏州地界,再順勢過去,想也不會有人生疑。
……
鐘意既然出家,正月裡便不好往親戚家走動,索性留在觀裡翻書,偶爾來了興致,再去同益陽長公主對弈。
初三這日清晨,她起身不久,便聽觀外有馬嘶聲傳來,不多時,便有胡裝麗人推門而入,笑著問候新春。
是清河崔氏家的女郎,名衝元,早先曾經隨太原王家的五娘子登過青檀觀的門,後來也曾幾次來訪。
鐘意驟然見她,心中有些詫異,笑道:“元娘怎麼有空到這兒來?”
“五娘在府上設宴,請了相熟的女郎,數來數去還缺個人,仔細一想,原是少了居士,”崔元娘笑吟吟道:“打發僕從來請,怕居士不肯賞光,便叫我打馬來走一趟了。”
她們既是好意,鐘意也不推諉,應允之後,又問:“是去太原王氏在長安置辦的宅子嗎?”
“不,是滎陽鄭氏的府邸,”崔元娘面上笑意愈深:“五娘同鄭晚庭的婚事便在今年,也算半個東道,鄭家在長安沒有長輩,去那兒也自在。”
“原來如此。”鐘意請她稍待,又回房去更衣。
滎陽鄭氏乃是大家,置辦的府邸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隱太子建成的正妃出自滎陽鄭氏,因這緣故,皇帝這一朝,鄭氏一族便有些不得志,子弟多在滎陽老家蟄伏,等待新君繼位,再行出仕,如此倒也便宜了這些年輕人,彼此歡聲暢飲,不必拘禮。
一別多日不見,王家五娘風采如昔,列席的女郎們皆是五姓七望出身,氣度雍容,風雅怡人,彼此說笑取樂,倒很有趣。
五娘愛熱鬧,今日也不例外,宴席過半,便要行酒令,輸的人自罰一杯,算是小小懲戒,鐘意頗通詩書,倒不怕這個,然而玩樂上太過較真,卻沒意思,便也輸了幾回,與眾人同樂。
宴飲到了最後,便有女樂隔簾助興,琴聲婉轉,琵琶悠揚,又有人擊青銅鐘附和,鐘意聽那曲調十分不俗,想是鄭家精心調/教的家伎,向五娘讚道:“果真妙音。”
“別人也便罷了,”五娘嗜酒,方才多飲了幾杯,面如紅藥,灼灼動人,莞爾笑道:“能叫居士稱讚一聲,是她們的福氣。”
她一側頭,吩咐身側女婢:“喚她們出來。”
簾幕收起,一行女樂自內裡緩緩走出,低垂著頭,向在座的女郎們請安。
白玉盤裡盛了金葉子,原是用來做勝者彩頭的,五娘笑著抓了一把,信手扔過去:“賞你們的,記得謝居士誇讚。”
那金葉子雕刻精細,葉脈紋路清晰可見,成色也好,家伎們又驚又喜,齊齊向鐘意道謝,匆忙屈膝去撿。
冬日裡天氣冷,內室被火爐燻得暖意融融,略微多喝幾杯,便覺面上漲熱。
鐘意臨窗而坐,順手推開一條縫隙,目光一側,卻見靠近火爐一側的家伎正屈膝撿地上金葉子,臉上媚笑,可抱著琵琶的手卻捏的起了青筋。
鐘意在她身上察覺到強忍著的屈辱,還有一種被壓制在身體裡的、等閒難以察覺的炙熱怨憤。
她的心跳的快了,等那一眾家伎直身見禮,看清那家伎面容時,心臟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燕氏女!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燕弘亮的正妻出身高門,性情強勢,他畏懼妻子,不敢叫她知道自己養了外室,便將訊息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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