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第3/4 頁)
又跪下身,道:“方才居士未醒,奴婢自作主張,同益陽長公主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請居士責罰。”
鐘意心思一轉,猜出幾分:“昨晚……李政的事?”
“是,好端端的便招惹了這麼個混世魔頭,”玉夏低聲道:“秦王殿下也太欺負人了,居士不說,奴婢都替您覺得委屈。”
早先城門劫人,後來又在年夜說些有的沒的,莫說居士是出家人,不該牽涉姻緣,便是想牽涉,也還有青梅竹馬的沈侍郎,哪裡輪得到他?
“你是好意,我有什麼好責罰的,”鐘意下了塌,將她扶起,溫和道:“不過你也儘可放心,他以後,不會再來了。”
玉夏聽她這樣講,反而更加不安,秦王那種強硬的性情,哪裡是一席話,幾滴眼淚便能改變的?
她有些忐忑:“居士……”
“真的,”鐘意莞爾,既有些說出一切的釋然與解脫,還有些身體被抽空之後的空洞無力:“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也一樣,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山水遙遙,再無相逢。”
她低下頭,輕輕道:“這其實也很好。”
……
燕德妃被廢為才人,其實與打入冷宮無異,因為在那之後,皇帝再沒有見過她。
她是不是還活著,以什麼位分活著,享受什麼待遇,對於許多人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若干年之後,史書提及她,也不過是寥寥幾筆,最多,便是“才人燕氏,生越王李貞”這樣簡潔的一行字罷了。
皇宮這種天下第一等富貴地,皇帝這樣的人間至尊,身邊永遠不會缺少花一樣嬌婉,水一樣靈秀的解語花。
不會有女人永遠青春美貌,但這世間,永遠都有女人正青春動人。
尚是午間,皇帝剛用完膳,半靠在塌上,聽幾個新晉的年輕宮嬪唱江南小調,那曲風柔綿繾綣,分外動人。
內侍輕手輕腳的入內,通傳說秦王來了,那幾人便識趣停了聲,垂首侍立到一側去。
李政大步進去,也不看其餘人,便往皇帝身邊去,跪下身,將頭埋在他膝上,有些委屈,還有些彷徨無助的喚了聲父皇。
皇帝心中一動,擺擺手,其餘人便默然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天家父子二人,而皇帝摸著兒子的頭髮,溫聲道:“這是怎麼了?”
李政靜默片刻,方才低聲道:“兒子昨晚跟您說,自己彷彿做了一件錯事。”
皇帝頷首,溫柔道:“可父皇也跟你說,你可以盡一切所能去彌補。”
“可是父皇,我發現,”李政眼眶發酸,有些哽咽:“那件錯事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甚至於,甚至於根本無法彌補……”
皇帝輕輕笑了起來。
“我這麼難過,”李政心裡難過,一陣委屈,悶聲道:“父皇你還笑!”
“這對你而言,或許是好事,”皇帝輕輕拍他肩膀,道:“你前半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遇上點波折坎坷,加以磨礪,這對於你,對於朕,對於大唐,都不是壞事。”
李政聽出他話語中的勉勵與希冀,沉默不語。
“世間沒有渡不過的坎坷,只是無能的、沒辦法度過坎坷的人。”
皇帝回憶起往昔,緩緩道:“你阿翁不喜歡朕,又或者說,是忌憚朕,想要維護嫡長繼位的傳統。最初的時候,朕以為那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多,不夠好,於是就努力叫自己做得更好,叫自己壓隱太子一頭,也叫你阿翁知道,誰才是最合適的繼承人。於是朕打了一個又一個勝仗,功勞比誰都多,可到最後,他只是加封朕做天策上將,儲位仍舊給了隱太子建成。”
“於是,父皇走了另一條路,”他頓了頓,道:“雖然血腥崎嶇,但仍然能夠到達終點。”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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