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第3/5 頁)
中緩了過來,而那條通往外界的崎嶇孔洞,也是由幽螢和白牙共同開鑿,一個撞,一群挖,經年累月,終於迎來了第一束微弱的光。
再往後,白牙群留在了寒山洞窟附近,一代一代地生活繁衍。而幽螢靈魄則是被一縷風捲著,悠然行於三界間,受雨霧滋養,眠長白雪山,最終被天地所孕,得以重活一世,懵懂地睜開了眼睛。
恰好路過的青雲仙尊從地上抱起這粉嫩可愛的小嬰兒,用長袖一掩,樂呵呵地帶回了仙府。
重重大夢散開後,明月島又恢復了安寧祥和,唯有三隻掠夢鷹還蜷縮在一旁,估計在它們生存的幾百年間,都沒有見過這般天昏地暗的場景,多少有些影響胃口。
月映野揮手點燃屋內所有燈燭,驅散了黑暗所帶來的壓抑。謝刃扶著風繾雪坐在椅子上,蹲下握住他的手:“還好嗎?”
“我沒事。”風繾雪扣住手指,兩人濡溼的掌心相貼,並不舒服,但他不想放開。往事其實稱不上慘烈,至少在他自己看來,這一切都更像是荒唐鬧劇。原來在那人眼中,自己即便生而有靈,也依舊只是一樣物品,因為是物品,所以輕而易舉就能被損毀。高高在上的帝君,心懷天下的尊者,生來就是萬妖之敵,該受萬人景仰,區區一張弓,哪怕有靈又如何,用得不順手便丟了,看得不順眼便毀了,不值得多浪費半分時間與精力——更何況這張弓還當眾屠戮修士。
風繾雪相信,那群紅衣修士加起來,哪怕數量再翻上三倍,也難敵曜雀帝君一劍,但紅衣修士口中的閒話,卻實打實會汙了尊者之名,兩下相較,的確是毀了自己最為省事。而在毀了自己之後,就算紅衣修士真有問題,便再斬了他們,又有何難?
所有事歸根結底,也無非是一句“不重要”,不重要的弓,不重要的修士。
重要的唯有曜雀帝君的威名。
白鶴城中的滿招大將軍,因為資質平庸又膽小怕事,所以哪怕再渴求盛名,也只能自吹自擂英明神武,沒有能力傷及旁人。而萬丈金殿之中的尊者,卻實打實有著滅天之力。
月映野替風繾雪裹好單衣,又問謝刃:“你可還能記起靈識甦醒之後的事?”
“零零散散。”謝刃站起來,“隨著封存住燭照的冰雪層層融化,慢慢的,外界的動靜也能傳入劍身。”
最早的記憶,好像就是出自斬殺九嬰。燭照的靈魄雖然與妖血無關,但數萬次的歷練的確令他有了能縱火焚天的力量,初時他並不知幽螢到底出了什麼事,內心深處依舊在為往事而焦慮,所以便越發賣力地斬妖除魔,希望能早些掙脫禁錮,好親自去問一問曜雀帝君。
而曜雀帝君也逐漸感受到了燭照劍魄的存在,長劍已跟隨自己多年,用起來頗為順手,他自不願幽螢之事重演,便每一晚都將劍身置於金殿中央,親自誦經鎮邪,聽得燭照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好端端的,為何要成日浸浴在這空音裡頭。
直到有一天,曜雀帝君提起了幽螢。
風繾雪問:“他怎麼說?”
謝刃答:“他當時在與人閒聊,說燭照乃是妖血淬靈,理應生而降魔,不可與幽螢邪靈相提並論。”
然後另一人便連聲附和,又提到了寒山梟鳳與幽螢之死。燭照劍魄從他的話語中,逐漸拼湊出了往事畫面,錯愕之後,是綿延不絕的悲痛,曾經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想要衝出去厲聲質問,卻最終還是將所有情緒都壓了下來。
“要斬妖。”
“要並肩而戰,要一起護蒼生安穩。”
他記得幽螢在混沌之中,說過的每一句話。現如今並肩已是奢望,但至少要將兩人未盡的心願完成。於是燭照選擇了將一切情緒都收斂於心,即便劍魄現世,也依舊遵從著曜雀帝君的指令——全力斬殺九嬰。
天地間最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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