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第1/3 頁)
“我曾在書中看過。”謝刃解釋,“梟鳳是一種很大的鳥,外形像浴火的鳳凰,卻極嗜殺戮,有它在的地方,往往是百丈烈火焚枯骨,所以被歸為兇禽,不過似乎已經消失許多年了。”
“寒山有一半的山體為中空,關押著世間最後一隻梟鳳。”曜雀帝君掌心按向地面,果然又帶出一聲嘶啞長鳴,“你既聽過梟鳳,想來也聽過幽螢,說說看,世間人是如何評價幽螢的?”
“……幽螢,關於它的訊息很少。”謝刃道,“只有街頭話本的零星提及,說幽螢有邪靈,不肯斬妖,反而掉頭殺了無數修士,於是便被投入火海,焚為灰燼。”
“我曾對它給予厚望。”曜雀帝君道,“但後來卻不得不親手將它送到梟鳳口中。”
謝刃驚訝:“就是這隻被關押寒山的梟鳳吞沒了幽螢?”
“尋常烈焰難以焚燬幽螢,而燭照那時又尚未淬出靈魄,恰好天地間還剩下一隻梟鳳。”
曜雀帝君還記得數千年前的那一幕,周身烈焰的巨鳥凌空飛起,將剔透長弓吞入腹中,卻被陰寒涼意絞得每一根羽毛都掛上冰晶,火光與雪光此消彼長,四野水汽翻湧,如同一個巨大的籠屜,再往後,草葉樹木皆被點燃,引出一片熊熊紅海,烈焰舔噬著殘雪,最終艱難地佔據了上風。
謝刃問:“那帝君為何沒有殺了梟鳳,反而要將它囚禁在寒山?”
曜雀帝君道:“因為我那時並不確定幽螢是否已被徹底熔燬,而梟鳳只要不死,哪怕只留有一口氣,腹內火焰也會千年百年地燃燒下去,足以繼續制住幽螢。”
謝刃吃驚:“所以它就一直被關到了現在?”
“我先以咒術禁錮梟鳳,使它終日昏睡,又封住了整座山。”曜雀帝君回憶,“後來燭照淬出了足以與幽螢對抗的靈魄,我那時理應持劍折返寒山,斬殺梟鳳破腹驗看,但世間妖邪實在太多,斬之不盡,直拖到了最後一日,也未能達成心願。”
謝刃暗想,所以幽螢極有可能還活著?或許是因為長劍與弓同體共生,在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心中並沒有一絲對邪靈應有的警惕,反而有些莫名的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就前往寒山深處一探究竟。
曜雀帝君道:“在你離開寒山的前一日,我會撤去咒術,令梟鳳甦醒,若斬不得它,你也不必走了,繼續留在山中修習。”
謝刃握緊逍遙劍柄:“是。”
這一天,待曜雀帝君離開後,謝刃又獨自在山巔待了許久,他將掌心與地面貼合,想要感知來自千年前的回應,結果當然是徒勞,這回連梟鳳的叫聲都沒了,更遑論是少年幻想中的冰霜寒意。
若是阿雪在就好了。謝刃仰躺在地上,嘴裡叼著一根草莖,他那麼喜歡漂亮的長弓,倘若真的還在梟鳳腹內,至少能看一眼真正的幽螢。
一陣清風拂過面頰,帶來陣陣花木香氣。
“咦?”謝刃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四周環顧,卻無人影。
難不成是出了幻覺,方才那味道,好像頗為熟悉,在哪兒聞過一樣。
木逢春一路御劍,回了青靄仙府。
雲霧深深,草木重重。
風繾雪正疾步向外走。
“小雪!”月映野在身後問,“你要去哪裡?”
風繾雪答:“寒山。”
“去什麼寒山。”月映野攔住他,顏色不悅,“帝君教導謝刃,不喜旁人打擾,而且你既怕他,又何必要自己往刀刃上撞。”
風繾雪揚起手中書信。
月映野依舊不放人:“璃煥與墨馳二人也只是道聽途說,並未去過寒山,甚至都沒去過破軍城。九嬰自從現世後,屠戮無數橫行無道,這一切你都是看在眼中的,鸞羽殿的前任殿主既與他扯上關係,此時被嚴查嚴懲亦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