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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小單逐漸接近了,金曼曼聞到了他的洗衣水味道,刀鋒經過她的臉頰,輕柔得就像一個吻,慢慢劃向她的肩頸,這一刻沒有人說話,氣氛緊張得就像時間流速都跟著變慢。
那柄刀在她身上劃來劃去,似乎正在尋找一個下刀的角度,又或者——
金曼曼睜大眼,震驚地想要抬頭,但她看不到單修謹的表情,只聽到了嘉俊的怒喝,「阿單,你做什麼!」
就算他也有過動搖,但在這一刻嘉俊絲毫沒有猶豫,『咔噠』聲立刻響了起來,金曼曼反射性地閉上眼,準備迎接血液淋頭,但是——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單修謹放棄了給她割斷繩子,轉身向荀嘉俊沖了過去,荀嘉俊接連扣動了兩下扳機,但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又驚又怒,轉身似乎是要質問楚君,看來這東西是楚君給他帶來的。
但迎接他的是一聲大喝,楚君抄起了馬扎,向他揮下,嘉俊本能地伸手去擋,鋁合金棍砸在手臂上,發出沉悶而讓人牙酸的嘎吱聲,單修謹從後方接近荀嘉俊,他發狠地扎著他,動作流暢得像是在心中演練了千萬遍,單修謹的確是下定了殺人的決心的。
他大概紮了三到四刀,便拔不出匕首了,不過這也足夠讓嘉俊手中的武器脫手飛出,他所代表的一切,在這樣的關頭都虛弱得不足以成為他的依靠。於是嘉俊終於被打回了原型:一個會傻到把最原始也最可靠的兇器交給臨時幫手,之前也不試著擊發一下□□進行實驗的草包。
這是他的長輩無論如何也不會犯的錯誤,富二代、富三代總是在祖輩的傳奇故事中長大,他們很容易誤以為自己也擁有相應的稟賦,但在實操中,卻一塌糊塗,甚至連單修謹這樣的雜魚都可以將他反殺。
而且,他也很不能扛傷害,單修謹只捅了四刀,第四刀還被肋骨卡住,荀嘉俊便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楚君發狠地拿馬扎砸著他的頭,甚至比單修謹還要狠辣,她的臉因用力而漲紅扭曲,夾雜著長久以來被壓抑的怨恨和快意,她一邊打一邊踢,很快嘉俊就成了個血葫蘆,血從他頭頂連續不斷的往下淌,又讓他劇烈地嗆咳起來,就像是一隻被反覆踩爆的曱甴,只剩下抽搐的力氣了。
他們來給金曼曼解繩子時,嘉俊就在那不斷地抽搐,地上迅速凝聚起一汪小血泊,被他的呼吸吹出汩汩的泡泡,金曼曼情不自禁地望著這一幕,她有點兒腿軟。「我們……我們在哪?」
「我們就在港聯。」楚君說,她扶著金曼曼往停車場另一頭走去,單修謹並沒有跟他們移動,而是依然站在原地。金曼曼有點腳軟,但還是掙扎著要站穩,「他不和我們一起走嗎?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
「我們就在港聯,這裡是消防避難層,除非有消防警報,否則電梯平時在這一層不停,所以我們要去下一樓坐電梯,然後大概再過半小時再報警。」
楚君回答,「他不和我們一起走。」
「那他去哪?」前方果然已經快看到大廈的門臉了,步梯、電梯都在這裡,金曼曼止住腳步,不願再往前走,她很迷惑,這裡有些事是她沒想通的,單修謹——單修謹不和她們一起走能去哪?而且現在得到手機了他們為何不立刻報警?
——她突然明白過來了,crystal要翻供牽連嘉俊,嘉俊留了後手能讓小單入罪,小單留在大陸不會有任何前途,但是,他現在手裡有一個還沒死的嘉俊,還有嘉俊的手機。
只要嘉俊還沒有死,嘉俊對金曼曼執行的賽博搶劫,便可以一模一樣再來一次,而且這一次,小單得到的不會是金曼曼那點可憐的私人積蓄,而將是嘉俊那數目龐大的現金資產。這部分錢餵不飽嘉俊的胃口,但卻應該是可以讓小單滿意的。
如果一樣要鋌而走險,一樣要殺人,如果一樣要邁出這一步,再往前走九千九百九十九,那麼,為什麼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