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奩琳琅 第39節(第3/4 頁)
說合的柴家,雖沒有爵位,但卻是實打實的肥缺。宣徽院分南北兩院,總領內諸司及三班內侍之籍,郊祀、朝會、宴饗供帳之儀,且南院資望優於北院,曾幾何時,朝中外戚想借著裙帶關係任職,都被言官狠狠彈劾了,因此當上宣徽南院使的都不是尋常人,靜言能夠嫁進柴家,實在可說是極實惠的一門好親事。
“還是袁老夫人教得好,幾位小娘子都識大體,有涵養,這樣的姑娘是香餑餑,有兒子的人家不得搶著要定親麼!”
呂大娘子唯恐明妝想起易家尷尬,立時替她周全,笑道:“我常聽說小娘子與外家親厚,所以議親的事,我寧願和袁老夫人商議。日後大婚事宜,袁家必定會過問的,到時候周大娘子也不會坐視不理,小娘子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正說著,見周大娘子端著酒盞進來,萬分感激地說:“今日小女出閣,承蒙諸位夫人與小娘子們賞臉,來赴咱們家的宴。因客來客往,難免疏忽,若有不周之處還望見諒。來,我敬各位一杯……”說著往前舉了舉,“待忙完了這陣子,咱們私下再約日子,請大家上晴窗記喝茶賞景,補了我今日的慢待。”
於是眾人都站起身回敬,明妝沒有辦法,只好又直著嗓子灌了一杯。兩杯酒下肚,三魂七魄簡直要出竅,勉強定住了神,接下來可再不能喝了。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她走路有些打飄,趙嬤嬤見她這樣,忙讓午盞把人送上馬車,自己去同周大娘子說一聲,這就帶著小娘子先回去了。
從湯宅后角門退出來,就是停放馬車的巷子,趙嬤嬤正要把腳踏放回車後,抬頭見李宣凜打著傘從巷口過來,忙頓住步子問:“李判也吃完席了?”
裡面很快傳出了明妝的嗓音,“李判在哪裡?”
不一會兒就見午盞從車上下來,訕訕對李宣凜道:“李判,小娘子讓你上車呢。”
大家面面相覷,氣氛有點詭異,一個喝醉的人,辦事果然不合常理。
正猶豫不決,車廂被敲得篤篤作響,大著舌頭的人很認真地叩門,“請問,慶……公爺在家嗎?”
趙嬤嬤和午盞耷拉著眉眼看看他,趙嬤嬤道:“小娘子今日喝了兩杯酒,好像有些糊塗了,要不李判上去瞧瞧?”
湯宅裡陸續也有賓客告辭了,動靜太大會引人注意。好在正下雨,各自都打著傘,擋住了半截身子,他沒有再猶豫,踩著腳凳登上馬車,很快掩上了車門。
“走。”他朝外吩咐了一聲。
小廝趕著馬車跑動起來,趙嬤嬤和午盞便一路扶車前行。
車內吊著小小的燈,他看見她臉頰酡紅,兩眼也迷離,正要讓她閉眼休息一會兒,她忽然問:“你做什麼不回家?”
他微怔了下,為什麼不回家……因為他在逃避,他很怕面對自己的內心,也很怕見到她。
原來人的精神可以那樣脆弱,當他知道無能為力的時候,除了遠遠躲開,不去觸碰,沒有別的辦法。
她還在眼巴巴看著他,等他一個回答,他只好勉強應付:“我職上很忙,這兩日顧不上回去……”
“有多忙?”她不屑地說,“爹爹那時候籌備出征打仗,也每日回來呀,上京又不用打仗,你怎麼那麼忙!”不滿地嘀咕半晌,見他無言以對才罷休,復又切切地叮囑,“以後要回家,知道麼?你不回家,我晚上都睡不好……你看我的眼睛……”說著湊近他,仰著一張繡面讓他細看,指指眼下問,“有青影,是不是?你都不懂!”邊說邊嘆氣,“你一點都不懂!”
他見她這樣,若說內心沒有震撼,除非他是死人。
她嫌他不懂,難道她也有她的困惑嗎?是不是她某些時候也會有小觸動,那些觸動直擊靈魂,所以她困惑不解,所以她耿耿於懷,所以她會派女使出來探他有沒有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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