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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盾牌上插了三支箭,季布帶領著一哨人馬艱難的進攻。戰馬跑在山坡上便是明顯的靶子,無奈的騎兵只能下馬步戰。盾牌上不時傳來硬物擊打的聲響,旁邊一名士卒腿上中了一箭,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幾乎是一瞬間,十幾支箭矢便激射而來。這傢伙的後背立刻插滿了箭矢,許多箭頭射穿了鎧甲。帶著鮮血和碎肉從前胸裡透出來,這是一名老卒張著嘴要交代最後的遺言。可張開的嘴裡不停有鮮血向外噴湧,每噴出一個字便是一大口鮮血。大家還沒聽清楚他說些什麼,一道血箭噴出來,這老卒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季布眼睛已然赤紅一片,揮舞著手中的青銅劍大聲喝道:「給老子沖,敢耍熊的老子手中傢伙不認人。」
「哨長……!」餘華用身子擠了一下季布,季布頓時打了一個趔斜。剛剛站穩正要喝罵,發現撞自己的餘華只剩下半個頭。腦袋碎得好像砸碎的西瓜,黏糊糊的腦漿噴了自己一身一臉。屍體猶自在地上不停的抽動,似乎不甘心這樣便離開人世。
季布發了狠,一手持盾一手持劍帶著頭往前沖。山上扔下來的矢石不時砸在他的盾牌上,每次季布都被砸個趔斜。當他仍然頑強的向前沖,直到燕軍的大力投手擲出了標槍。
一米多長的標槍,前端插著巨大的三稜箭簇。那些投手無一不是身強力壯膀大腰圓之輩,鋒利的標槍威力巨大,許多投手投擲出的標槍都能夠穿過盾牌,射傷後面的趙軍。
「嘭……!」一支箭簇穿過了季布的盾牌,一下便將他粗壯的小臂射了一個對穿。鮮血順著槍尖瞬間變湧了出來,季布疼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一個高便蹦了起來。
身旁的趙軍趕忙將哨長按住,五六柄標槍呼嘯著擦過了季布的腦袋。將身後的兩名趙軍紮了個透心涼。
鮮血幾乎染滿了衝鋒的道路,趙軍踩著自己袍澤的屍體不停衝鋒。終於在燕軍矢石標槍用盡之時衝上的山坡。
「沖啊!殺了這些燕狗子,個死去的弟兄報仇。」季布揮舞著短劍高聲叫道。身後的趙軍早就殺紅了眼,那些倒下的人裡面,便有自己的骨肉兄弟身子是親生父子。
他們瘋狂的衝進壕溝,面對居高臨下捅過來的長槍大戟絲毫不懼。甚至有人被紮了一個對穿,依然雙手死死抓住對方的長戟不放手。帶著刃口的戈使勁一拽,往往便能帶下幾根手指,或者是一整隻手下來。
一支長戟刺穿了身旁的一名趙軍,季布大喝一聲單手便抓住那長戟。趁著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單臂一角力硬是將那燕軍從上面扯了下來。
手中青銅劍猛的便刺進了那掉落下來的燕軍軍卒胸膛,那燕軍也是個狠角色。雙手居然去抓那鋒利的劍刃,季布一抽之下居然沒抽動。旁邊的趙軍刀斧齊下,那燕軍幾乎是瞬間便被分成好幾大塊。
季布踩著屍塊,他的劍卡在了骨頭裡。抽得有些力大,那青銅劍居然「嘎嘣」一聲從中折斷。
「哨長……!」季布忽然舉得自己胸口很悶,低頭一看胸口突兀的多了一支矛槍。想去拔時,又一枝矛槍投過來射穿了他的脖子將他牢牢釘在了塹壕之中。
身子一下子便沒了力氣,耳朵開始嗡嗡的響。鳴音好像越來越大,打鬥中的軍卒都變作無聲電影,幾名趙軍士卒嘴巴一張一合的對著自己說些什麼。視線越來越模糊,兩個眼皮好像被鉛塊墜著,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終於,它們不顧季布的掙扎如水閘一般的合上。
跟隨他衝過來的四十餘名趙軍士卒全部陣亡在塹壕裡,無一生還。
廉頗鐵青著臉看見了這一切,前鋒營一向勇猛也是他麾下的主力。仗打到這個份上,無論如何也得撤下來。可……可山谷中廝殺之聲猶自不斷,廉頗彷彿能夠聽到丘福有如虎嘯一般的怒吼。多年的情誼,怎能放棄他不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