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第1/3 頁)
崔嫣說:“想與我說話,就讓陳登春自己來。”
車隊繼續前行,過了會兒,又有急報來,只是這次黑甲兵沒有說出來,而是送了封信給崔嫣。陳致用眼角瞄了兩回都沒看清楚,只聽崔嫣笑道:“我說不想稱帝他就信我不想稱帝嗎?西南王如此天真淳樸,真是令人歎為觀止。”他見陳致瞄得辛苦,直接將信遞了過去。
就見上面寫著,西南王的先鋒軍在城外大喊崔嫣言而無信。當初說好互相合作,西南王拖住其他人的兵力,讓他搶佔京城。事成之後,皇位由西南王繼承,崔嫣南疆封王,沒想到事到臨頭,竟出爾反爾。
陳致皺起眉頭:“他說的是真的?”
崔嫣說:“半真半假吧。”
“說清楚。”
崔嫣笑道:“怕我反悔啊?”
陳致瞪著他。
崔嫣嘆氣,呢喃道:“我這輩子不知騙過多少人,偏偏栽在你的手裡。”不等陳致開口,便說,“我聽說西南王身邊有個會道法的上師,才寫信套近乎。至於我進攻京城,他為我拖住兵力,純屬往自己臉上貼金。若他真的為我拖住兵力,哪裡還有張權與高德來兵臨城下的事?”
“你不想稱帝的事呢?”
“當不當皇帝,不過是個說法,你當了這麼久的皇帝難道還看不透嗎?比起有名無實的頭銜,握在手中的權力才是最實在的。”
“直接點。”
“……我原本的確不打算稱帝。”崔嫣一點一點地數落,“吃力不討好,還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不如割據一方來得痛快。但是……誰叫你堅持呢。”
陳致抬眸看他。
崔嫣苦笑道:“每次你這麼看著我,我便覺得,若是我不當皇帝,便罪大惡極,對不起你。”
陳致這才滿意地點頭:“你知道就好。”
崔嫣搖頭:“怪只怪爭天下這群人裡,竟沒有一個上得了檯面的。”
高德來謹慎多疑,缺乏縱覽全域性的霸氣;張權好色魯莽,為將尚可,為帥都不足,更不要說皇帝;西南王就不必說了,殘暴成性,他當了皇帝必然是一個暴君,一點兒其他的可能都沒有。再往下就是陳受天之流,在這亂世中,談都不必談。
其實,若是讓他選,曾以為懦弱昏庸的“陳應恪”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苗子,可惜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死活要輔佐自己。
崔嫣覺得,縱觀歷史,當反賊當得像自己這麼操心的,也是絕無僅有。
他這邊暗暗發表感慨,陳致那邊還在絮絮叨叨地鞏固崔嫣當皇帝的堅持。
崔嫣聽不下去,側頭說:“我體虛得很,你若再說,我只有吸收龍氣來滋補了。”
此話無比有效,陳致立刻閉嘴。
到了天壇外,已有無數自發趕來的老百姓守候,見到龍攆,都下拜口呼萬歲。
陳致說:“天子腳下的百姓真是自覺。”
他從馬車裡出來,立刻有百姓歡呼。
在他看來,天下最可愛的人非百姓莫屬。他們所求不過溫飽、安穩,卻有太多的上位者為了一己私利,而視他們的性命如草芥。
也許換一個人當皇帝對他們的確有好處,可是,這些好處遠遠無法彌補在改朝換代中,他們所受到的傷害。
崔嫣扶著陳致下車,陳致拉著崔嫣往前走。
兩人和諧的模樣,實在看不出真實的關係是皇帝與反賊。
通向天壇的路漫漫,百姓的歡呼聲漸漸遠了,只有百官追隨的腳步發出輕微的悉悉索索聲。
陳致來過天壇幾次,實在看不出修葺後的天壇與以前有什麼分別,連傳說中的漢白玉更白都沒有出現。路太長,人太靜,陳致有點不安份,小聲地說:“天壇到底修了什麼?”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