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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眉頭緊鎖,默然片刻,隨即就著桌上的燭火將那封信燒成了灰,「就是這信中毫無問題,才更教人憂心你當初沒有會錯意,那件事確是國公授命的。」
哪件事?自然便是國公授命他毒害劉婕妤母子之事。
她嗓音中有些嘆息的味道,目光沉沉落在燃燒的信箋上,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徐良工仔細斟酌幾許,寬慰道:「國公所做定然都是為娘娘今後著想,縱然皇上曾有意將那孩子過繼給您,但是並非親生的話,總歸還是隔著一層,況且若過繼了那個孩子,庶長子轉眼就變成了嫡長子,娘娘尚且年輕,倘或往後」
他停了下,還是說了下去,「倘或娘娘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過繼來的便是塊絆腳石,國公想來也是思慮到這一點,才有此決斷的。」
皇后聞言卻搖頭,「與一個孩子相比,眼下的朝政大局才更是國公一貫顧全的不是嗎?否則又豈會有先前自請遠行放權之舉,若遠行只為掩人耳目,他難道不知只要本宮身在禁庭一日,出了人命就繞不過承國公府去,多此一舉又何必呢?」
而如今承國公府與皇帝之間已添了人命,皇帝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如此一來當真是徹底將承國公府推到了皇帝的對立面,成了第二個太后與雍候,也不知國公究竟意欲何為。
難不成還真如姜赫所言,已有了不臣之心?
這些話她都不用明說出來,徐良工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聽了前半句自然也能會意後半句,但如果承國公真生了謀逆之心,她這個身為皇后的女兒,對承國公又算什麼呢?
只不過是一把清除太后鞏固權勢的利箭,一箭離弦便沒了價值成了可以丟棄的嗎?
但她的話徐良工就算聽懂了也答不上來,細究起來,那件事其中確實矛盾頗多,怪只怪他當初太過篤信授命無疑,自作主張便將事情辦下了,如今再想後悔也是晚了。
只是那信中白紙黑字已寫得清楚明白,至於國公究竟有何打算,總歸沒辦法如此一封封信千里迢迢問過去。
他思忖了些許,道:「娘娘暫且安心,眼下國公不在帝都,您就是承國公府的主心骨,只要有您在,料想也出不了什麼岔子,萬事且等國公回來,自見分曉。」
眼下也只能這般了,皇后瞧著桌案上一堆餘燼微微嘆了口氣,又聽徐良工問:「那三公子呢?既然那道授命暫時無疑,這時候的北境實在苦寒,是不是先尋個由頭召三公子回來?」
皇后蹙著眉一時嫌惡,「就算那道授命與他無關,但他在林中藏虎意欲弒君卻是無從辯駁,他的野心是他自己的,還是一切為國公府著想尚且有待查證,就教他在北境,何時事情辦完了何時教他回來。」
皇后對姜赫的壓制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二人一向針鋒相對慣了,也因承國公當初雖然接了這個私生子回來,但朝政大權實際鮮少讓他插手,如此無權無勢,對比中宮皇后多年與承國公前朝後宮兩相呼應,朝臣自然知道該瞧誰的臉面。
徐良工遂不便再提起這廂,躬身應了聲是,見她沒有別的吩咐,便告退了。
皇后在屋子裡靜坐了半會兒,始終因那一封信箋而心慮鬱結難解,恍然聽見外頭傳進來幾聲嬉鬧,想來是扶英瞧著好不容易的一場雪,便在書房坐不住了。
她遂命人取來了大氅與手爐想要往外去看看,不料剛從正殿門口踏出來,便見一個雪白的物什迎面朝自己砸了過來!
方才遲疑半刻,只聽廊簷下有人低呼了聲「娘娘小心」,隨即眼疾手快捉在她肘彎拉了一把,才教那撲面而來的雪球撲了個空,落在地上砸出了一地的碎雪。
皇后直教那人拉了個踉蹌,手爐掉在地面上叮咚一聲響,她雙手借著那人手臂上的力道方才站穩,緩了緩神兒朝面前人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