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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握著訊息,步子也急促,與粟禾在遊廊中碰了面才聽她告知了聲,「外頭派人來說是三公子今日回府了,他眼下應該正在御書房覲見皇上。」
晏七聞言低頭看一眼手中的訊息,心頭猛地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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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那單薄的幾張信紙忽而似有千斤重, 他拿在手中, 沉沉撥出一口氣,攏一攏心神才緩步朝她走過去。
「娘娘」晏七溫聲喚她, 踟躕著將信箋遞過去, 話音輕緩地像是亭中的微風, 「程指揮使派出去的人尋到了從前在衡州院子裡伺候過的嬤嬤, 張曄與姜侍郎一應過往都在這裡頭了。」
一應過往……四個字簡單明瞭, 有過往才有如今的處心積慮,所以他們確是同謀。
皇后回過頭來, 正午的陽光落在信紙上一霎有些刺眼,她皺著眉側過去些, 一邊伸手來接, 一邊輕問了句:「你看過了, 可知道他今日已回來了?」
她低垂著脖頸細細檢視那信箋的內容, 內斂慣了的人, 縱然面對驚濤駭浪, 面上也仍舊平靜得像在看一封普通的書信。
晏七頷首回說已知道了,正想再問些什麼,卻聽她隨即又吩咐了句:「教粟禾派人去御書房傳話,就說本宮與姜赫闊別許久, 請皇上恩准他前往御花園朝鶴亭覲見。」
這會子要與姜赫見面?
他聞言沒立刻去辦,一雙眼睛忍不住殷殷望向她,眸中儘是掩藏不了的擔憂,遲疑問道:「娘娘打算怎麼做?」
皇后抬眸看他半會兒,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耐性又解釋了句:「本宮不論再如何厭惡他,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他刀劍相向,只是過去這些時候從來都是本宮在明他在暗,本宮猜測了太久不想再猜了,索性聽聽他怎麼說。」
派去前往御書房傳話的人很快折返回來,說皇帝已然恩准皇后與姜赫兄妹在朝鶴亭相聚。
臨踏出宮門時,扶英還在庭院裡與幾個小婢女盪鞦韆,是皇后的意思,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心心念唸的三哥已回來了,也對姜赫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陪同皇后前往朝鶴亭的一路上,晏七到底對姜赫生了好奇,遲疑了會兒還是逾越地問了句,想知道皇后最初對姜赫究竟是何印象,卻只聽她乾脆利落說了兩個字:「厭惡。」
厭惡到根本不想提起這個人。
晏七心下會意,便不再多問了,於是不論曾經聽扶英說過姜赫多少好,他在心中便已給了那人一副能令人見之便不喜的醜惡嘴臉。頭回便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產生如此強烈的厭惡感,不得不承認他如今確實滿心滿眼都是她,喜她所喜,惡她所惡。
但直至到了朝鶴亭,亭子裡立著的貴公子款款回過身來沖皇后笑了下,欠身行禮,晏七看到他並沒有令人不喜的醜惡嘴臉,反而與皇后站在一起要比任何人都更「像」一對親生兄妹。
兩個人的長相其實並不十分像,卻奇異的給人一種同根同源的相似感,另一方面他們卻又詭異的相對,就像是一根藤上開出的兩朵花,一朵是良藥,而另一朵是劇毒。
但當他看著皇后的時候,那種眼神會讓晏七從心底裡生出一種憤怒感。
那不是在看妹妹,甚至不像是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不屬於自己的珍玩,帶些不加掩飾的觀賞,但只要有機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