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1/4 頁)
作勢?朱屠夫醉酒打人什麼時候是作勢?
蒲扇大的一巴掌下來,蘇母直接被扇到地上,她彷彿感覺不到疼痛,抱緊身下的女兒,任由拳腳落在自己身上,眼中的淚水怎麼止都止不住,像是天空嘩啦啦傾盆而下的大雨。
蘇怡抱緊了母親,聽著耳邊拳腳踢中實處的聲音,雙目赤紅。
她的父親原來是個秀才,卻在她十歲的時候得病死了,母親只生了她一個女兒,便被她奶奶趕了出來。
外祖家也窮的揭不開鍋,大舅母瞧著母女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最後把她們轟了出來。
她的母親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她嫁給了朱屠夫這個鰥夫。
縣城裡不少人都知道成安街的朱屠夫是個會打媳婦的,他的第一個媳婦就是被他醉酒之後給打死的。
蘇母也知道,卻沒有辦法,如果她不嫁給朱屠夫,就會帶著女兒一起餓死在外面,就算她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只有十歲大的女兒想想。
其實,朱屠夫不喝酒的時候,人很好,從來不無緣無故打她,可一旦喝了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對著母女二人拳腳相向,就連他唯一的兒子都沒幸免。
朱碩年紀大了,便藉口讀書,整日裡不著家,也是怕了自己父親喝了酒就打人的性格,他不回家,捱打的就只有母女倆。
朱屠夫打夠了,對著地上啐了一口痰,這才吭哧吭哧的回到屋裡,倒頭就睡。
昏黃的油燈下,母女倆淚流滿面。
蘇怡此刻無比想念自己的親生父親,他在世的時候,不僅會把她抱到膝蓋上給她講故事,還會教她識字,從來不因為她是個女孩而有所偏頗,如果不是父親身體虛弱病逝,她現在又怎麼會任人拳打腳踢?
“怡娘,日後你曬這些乾花,別被你勝叔看見,他見不得這些的。”蘇母哽咽著。
女兒喜歡擺弄這些雅趣的東西,曬了做花茶,也是從她親爹那裡聽來,可朱屠夫怎麼會見得這些?
朱屠夫一直都對她心有芥蒂,倒不是她嫁過人,而是她生不出兒子,又帶著個前夫的女兒。
可這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她肚子裡掉出的一塊肉,她父親走了,她不疼著,她日後要怎麼辦?
蘇怡沉默著在母親懷裡點點頭,她已經很注意,她知道朱屠夫不喜歡她擺弄那些花花草草,平日裡都是在他出門之後才敢把乾花拿出來。
今天朱屠夫去了別人的婚宴,蘇怡以為他沒這麼快回來,哪裡想得到被朱屠夫撞了個正著。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擺弄這些乾花,可是她……這是她唯一能跟那些大戶人家搭上話的機會……
她不想一輩子都被朱屠夫拳打腳踢,更不想像母親一樣,因為沒有錢,吃不起飯,被迫嫁給一個對妻子拳腳相向的人……
母女倆相顧無言,最後還是一起打掃了地上已經不成樣子的乾花,攙扶著進了裡屋休息。
……
“怡娘,你這一大清早的去哪呢?”朱碩爽快了一晚上,從外頭回來,抬頭看了一眼還灰濛濛的天空,又看了一樣繼母帶來的這個長得水靈靈的繼妹。
這大清早的,是要出門?
蘇怡正挎著一隻小竹籃,看到朱碩也很意外,沉默著點點頭,又刻意把頭低下去。
朱碩看面前的腦袋瓜子,臉上有片刻的不悅,這吃他家的喝他家的還住他家的,看兩眼怎麼了?
蘇怡不喜歡繼兄看自己的眼神,越發將腦袋垂得低低的,嗡嗡說道:“昨日兒下了雨,桑葚也該成熟了,我瞧著大戶人家的小姐們喜歡,打算去摘一些來,賣出去,補貼家用。”
朱碩一聽,連連擺手,“那你快去吧。”
桑葚酸酸甜甜的,也就只有女兒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