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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立也覺得陛下應該快到了。
他本來還放心不下徐蟄,如今看來殿下言辭得當,而且幾句話安撫了太子妃,還給自己和太子妃的疏離做好了鋪墊,不禁嘆服,不愧是太子。
馮立懷著崇敬的心情問:「殿下面見陛下,可是已經有所謀斷?」
一開始他聽見徐蟄說想見李淵,只以為他要去父親那裡為自己求情,或是闡明清白。在知道徐蟄失憶,幾乎所有資訊都是他提供的以後,覺得自己可能是想錯了,殿下面聖應該另有原因。
徐蟄說:「我只是想,這世上除了父親,還有誰能信得過?如果父親要殺我,我就算有萬般能耐也躲不過去。」
馮立還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殿下難道想讓陛下殺秦王?
豈料徐蟄忽然展露笑顏:「我見父王,自然是想將事實告訴他,好尋求父親的幫助。」
馮立驚住了:「您……打算告知陛下,您已記憶全無?」
「哪有這麼誇張。」徐蟄搖頭。
馮立鬆了口氣,失憶這種大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殿下方才瞞住了太子妃,想來心裡也有數。
陛下最近幾年越發優柔寡斷,兩個兒子鬥得這麼厲害,他還想著讓他們握手言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陛下取得天下後便失去了鬥志,沉迷後宮無進取,做事只憑個人喜好,耳根子又軟,要是讓他知道殿下失憶,再透露給哪個宮妃,豈不是天下皆知?當時候還不任由秦王拿捏。
他忍不住問,「那您的意思……」
徐蟄道:「我只是印象模糊,有些事情想不起來,怎能算是記憶全無?」
馮立:「……」可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啊!
不管馮立心裡再怎麼慌,該來的還是會來。
備身府首領去請示陛下,結果這一去就把陛下給帶了回來。
隨行人員和禁軍一起把守住東宮,李淵帶著十幾個侍衛去了太子的寢室。
馮立行禮後站在一旁,如其他侍衛一般不言不語。
李淵已經知道徐蟄白了頭髮,也知道徐蟄心中不平,到底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不然也不會把兩處宮殿打通好隨時相見。
他無奈開口:「毗沙門。」
馮立心裡咯噔一下,他忘了和殿下說,毗沙門是他的小字。
太子殿下的小字,除了陛下誰人敢叫?漏了這一點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偏偏眼前這人就是陛下……
馮立再次緊張地看著徐蟄。
徐蟄若有所思。
「毗沙門」是佛教的四大天王之一,是梵文音譯,既為多聞天,後來還衍生成了托塔天王。而在小乘佛教裡,毗沙門也是重要的護法神之一,降服妖魔,護佑眾生,為世間散佈物資糧食。
李淵初起義時,就是李建成負責招兵買馬、籌備糧餉。
見徐蟄久久不答,李淵略有不滿:「你心中可是有怨?」
徐蟄回神,「兒臣有話,想單獨對父皇講。」
馮立瘋狂給徐蟄使眼色,以求太子不要犯渾,徐蟄全當沒看到。
李淵猶豫了一會兒。
現在楊文幹還沒有造反,即便如此,大兒子招募私兵的罪名也是定下了。他想不通,建成已經貴為太子,皇位遲早是他的,為什麼還要謀反?
事情存在疑慮,他也不能不防。萬一毗沙門真的要反,趁著兩個人獨處刺殺他,那怎麼辦?
可萬一真的冤枉了他……
徐蟄看出了他的疑慮,沉靜開口:「兒臣自知此事做的不對,不敢欺瞞父皇,昨日已向父皇請罪,難道父皇看不出兒臣的誠心嗎?」
李淵想起大兒子滿頭是血,暈厥在仁智宮的情形,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