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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你——!」
上官鎏驚恐大叫,忙跑到懸崖邊往下,發現從這裡看根本看不到底,視線被下方一塊崖壁上凸出的大石擋住了,看不到任何人,也沒有看到任何血腥畫面。
「快來!」上官鎏立馬叫來一直待在後頭的車夫:「下去看看傷的重不重!不管怎麼樣都要帶上來!」
那車夫看到下面這般高峻陡峭,寬大威嚴的臉上頓時面無人色,支支吾吾地直往後縮:「這、這叫小的怎麼下去啊……」
「人家小孩都跳下去了!你肯定也能下去!」上官鎏急地聲音都變調了:「快啊!人命關天!你要不下去,我讓你全家陪葬!」
可不管他怎麼威脅,怎麼踢打,車夫都不肯跳下去,最後只好兩人一同從山路上下去底下,尋找孟鶴棠和他妹妹。
然而,他們兩人還沒走到懸崖下方,經過一條淺淺的山澗時,忽然瞥見水中蹲著個小孩,定睛一看,正是孟鶴棠。
他背對著這邊,差不多下半個身體都蹲在了水中,從後面看,能看出他剛剛狠狠摔了跤,或從山坡上滾下來,渾身髒泥亂草,肩膀處的衣服被擦破,露出一片擦傷滲血的痕跡,頭上的髮髻也歪了,烏髮微亂地垂在肩側。
而他懷中顯然還抱著個人,從後面看,只看到一雙沒有穿鞋的髒腳丫,小小圓圓的,正軟軟地垂在孟鶴棠身外。
他抱著這個失去了鞋子的小嬰孩,念念有詞地不知在洗著什麼,從他身下淌過去的溪水摻雜著刺目的紅。
上官鎏有些不敢過去,用力將車夫推了過去。
車夫也極不願,但又不能不從,只好縮身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輕聲喊:「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孟鶴棠緩緩就回過了頭。
他額頭處有一片面積挺大的擦傷,有血從上面滲流到了頰上,除此之外看起來沒其他傷。
可他看起來卻是沒有了三魂七魄的空殼,雙瞳渙散無光,臉上交錯著髒亂未乾的淚痕,那模樣,比他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顯得痴傻呆滯,再尋不到一絲一毫神采。
車夫看著這喪地比陰曹地府的鬼還要瘮人的臉,渾身打了個寒戰,都不敢走太近,隔得遠遠地幽幽問他:「您,您在這做什麼啊……小姐她還好嗎?」
他失血的嘴唇微微地張了張,聲音裡含著迷茫無助。
「妹妹出了好多汗……整個頭髮都濕了,我怕被娘親責備,所以給她洗洗……」他說著說著,眼淚便從眼眶中湧了出來,聲音也變得哽咽破碎:「可是……不管怎麼洗,她的頭髮還是那麼髒……」
出汗?車夫和上官鎏聽到他說妹妹只是出了汗,幾乎喜出望。
難道妹妹她沒有受傷?
兩人也顧不得溪水會弄濕衣服,忙不迭提著袍子快步過去看,這一看,只聽「啊——!」地慘叫,兩個高大的男人竟像抽了骨頭似的,踉蹌跌進了水中。
只見孟鶴棠託抱著一個沒有了半邊腦袋的小女娃,小女娃的臉已扭曲變形,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而她那還剩一半的腦袋更是一片血肉模糊,不住地有什麼粘稠物從裡流淌,順著長發緩緩滴進水中。
他們嚇地發軟無法站起,而孟鶴棠卻熟視無睹,回過頭去,繼續耐心地給他懷中的人舀水沖洗頭部,嘴裡念念有詞。
「芸芸乖,哥哥洗乾淨了,就漂亮了,待會兒回去,娘親就不會責備了……」
上官鎏雖然被嚇的夠嗆,但畢竟陰損事幹得也不少了,沒兩下便冷靜下來,很快意識到,這個孟鶴棠是真的廢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須和他撇清關係,不然,他現在的官職可就不保了。
他的祖母本就對上次他跑到孟府去打殺而生了氣,這回祖母要得知孟家小姐被他害死,那她老人家以後都不會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