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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毒已經清了大半,趙琨這味藥引起到很好的作用,這些年來他是第一次感覺身體有這般輕鬆,恍若重獲新生。
這次之後,北齊的騎兵鐵蹄也會踏過敵軍的屍身,還山河一個安寧。
韓桃站在軍帳邊,摸了摸唇上的血跡,看見趙琨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揚起了馬鞭。
「出征!」
出征的號角吹了起來,地面隱約震動著,韓桃最終靠在木樁前,抬手承接了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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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韓桃就留在營帳中,偶爾阿惹還會過來送藥,城中的百姓一如往常生活,不知戰爭的硝煙已經燃起,他有時候會在城牆邊的鼓樓上眺望,等著趙琨的斥候回來報訊。
他雖知趙琨能力,心中還是不免擔憂。
而城中太守暫時還是留在位上,等戰後再處置與安排。
「當初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真以為您是陛下的那位皇弟,原來竟是侯爺。」太守披了件披風,每次在韓桃登鼓樓時他總要跟過來。韓桃知道太守是想讓自己之後向趙琨求情,放他一馬,因此沒有怎麼搭理過。
「其實侯爺也是南燕人,」太守看著遠處地平線,疑惑問道,「陛下與南燕有滅國之仇,北齊的騎兵要去殺的也是南燕人,你曾經是南燕皇子,真的心中毫無芥蒂嗎?」
韓桃淡淡回過頭去,太守見狀立馬打了自己的嘴。
「瞧下官這嘴,是下官失言。」
「無妨。」韓桃轉過頭來,繼續望著遠方,「其實南燕剛亡的時候,本侯確實對陛下心存芥蒂,初入北齊宮中時,我也在意過這些。」
韓桃生父被老皇帝謀害,生母被掠進宮中,南燕皇室與他算不得血親,反有血仇,可他到底是南燕人。
「那您……」
「然後有一日我在殿中讀史,想到天下大勢其實是合久必分,就像百年前武朝滅亡,這才叫一朝分作了燕齊魏三國,彼此徵戰,」韓桃垂眸輕輕道,「徵來戰去,到最後無非是多幾寸土地,少死幾個人叫作贏,贏者得權勢,輸者傾其有。」
太守的眼神有些莫名幽深。
韓桃低頭俯看街頭熙熙攘攘,有兒童嬉笑過街,婦女拎菜閒聊,剁肉的屠夫與賣糖人的白髮老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輸贏者從來都是高位之人,而非百姓。」他喃喃道,「或許我們在此糾結是齊國還是燕國,而對百姓來說,他們想的無非是丈夫兒子要不要點兵出征,此一去會不會屍骨無存——既如此,我還在意些什麼呢?」
趙琨雖然經常玩笑,說是因他之故才滅南燕,但韓桃卻知趙琨是為了以戰止戰,休養生息,如今南郡早已安寧了,杜蘭令卻借復國之名攻城略地。
徒增殺戮罷了。
「看來侯爺的心,果真向著陛下。」太守感慨道。
太陽漸漸西沉,一日又快要過去,眼見到了城門關閉的時候,天都有些暗下來了。南郡日夜的溫差大,空青拿了披風來,給韓桃披上。
「今日斥候大抵是不會來的,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太守也請早些回去,」韓桃披上披風,看了眼在這苦苦陪站了一日的太守,還是開口勸人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既然牽涉稅收之事,即便陛下回來,我也無法替你求情。」
「侯爺——」
韓桃轉身,慢慢下樓去,並沒有理會人的叫喊。
「侯爺!若下官能對社稷有功呢,下官或許知道杜賊對陛下另有算計——」太守上前幾步,欲言又止,「只是下官不知該不該說……」
韓桃猛然停住腳步,轉頭望著太守。「說。」
「下官聽聞侯爺中了毒,是巫神廟裡的老巫醫用蠱蟲為侯爺治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