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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窗子,外頭傳來低低交談聲,聽不清楚,但是韓桃能辨認出其中一道是趙琨的聲音。他正要站起身,沒注意腳尖觸碰到地上的紅線,鈴鐺叮噹地響了起來,他立即詫異地縮回腳,伸手抓住響個不停的鈴鐺。
「嬤嬤,他醒了!」外頭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
隨即是門被開啟,趙琨大步走了進來,韓桃下意識地眯了眯眼,抬起手來擋光道:「趙琨……」
「醒了?眼睛怎麼樣了?」趙琨見狀,重新掩上屋門。
「嗯,能看清了。」
他放下擋光的手看向趙琨,鬆了口氣,大概能確定先前趁他昏睡動手動腳的人就是趙琨了。
趙琨在這方面一直都有特別旺盛的慾望,韓桃早在南燕的時候就知道了,因為知道趙琨喜歡,他也從來都是欣然接受,然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睡著的時候趙琨也會做這些,難怪先前幾次醒來都感覺身子不太對勁。
他無奈地吐出口氣來。
幾日沒見,趙琨好像沒有什麼大的改變,趙琨對於他能看見這件事似乎也並不意外。
「這裡是巫醫婆婆的住處,」趙琨走到床邊,抬手貼上他額頭,坦然任韓桃打量著,「她給你下的藥能中和你身上的毒,先前她只是趁我不在想要嚇唬你,其實沒有惡意。」
韓桃一愣,想起之前在甬道被老巫醫下藥昏倒的事。
「上午的時候我到巫神廟,見到了這裡的巫醫,和她聊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發現她認識杜蘭亭,」趙琨自然而然地在床邊蹲下,抓起韓桃的手來摩挲了幾下,「我才知道,原來你的母親當年就是被送到這座巫神廟中。」
「是這座——」韓桃瞳孔一縮。
「是。」
這座城原本在南燕的邊境地帶,就是當年杜老將軍鎮守的城池。
當年杜蘭亭被擇定為未來的巫醫,是要在及笄後接替這座神廟內老巫醫的位置,但由於杜蘭亭跟隨安國侯離開,以至於原本的巫醫失去了繼承人,被迫繼續留在了巫神廟中。
「她就是留在廟中的老巫醫,她因為你母親的緣故,二十多年的時間一直不能離開神廟,只是聽聞安國侯夫人進了宮成了淑妃,又聽說淑妃生下了個兒子,旁的便不知道了。」
「難怪,她說是母親害了她。」
韓桃垂下眼來,一時沒有料到是這個結果,但老巫醫既然被他的母親害到這步田地,在知道他就是杜蘭亭之子後,卻還願意幫他。
「婆婆心才沒那麼壞呢。」那道清麗的女聲又響起,虛掩的門被推開,站著個巫醫打扮的小姑娘,瞧著不過十四五歲,叉著腰,面上紅撲撲的,「婆婆最信奉巫神了,絕對不會反害你,壞了巫神的名聲!」
「阿惹——」
柺杖敲地聲響起,韓桃聞聲驚訝抬起頭來,看見老巫醫蹣跚地走了進來。
「等我以後繼承了婆婆巫醫的位置,婆婆就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了。」阿惹伸手來扶,「您不是最想去北邊看雪嗎?」
老巫醫無奈搖了搖頭,那臉上的疤痕還在,只是沒在甬道時瞧著那麼可怖。許是知道韓桃毒傷了眼睛,恢復後不能一下見光,屋裡幾扇窗都被簾子遮住了,她緩緩看了眼韓桃,又拄著柺杖去點屋裡的蠟燭。
「模樣倒真是像。」
「是。」韓桃忙起身來行禮,「我母親——」
「往事不必再提,」老巫醫揮了揮手,嘆了口氣嘶啞道,「因果報應,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數,怪不得旁人。就像你身上的毒,是你母親帶來的因。」
「……是。」
巫神廟的人都認為當初是杜蘭亭強行離開神廟,才招致後面種種報應,就連杜蘭亭死時自己都是如此覺得。韓桃微微頷首,沒有辯駁所謂命數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