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原是臨州那邊吃了敗仗,叛軍又奪一城。他是不懂齊國軍事的,但看趙琨如此氣急,八成是這一城奪下,皇都會失了天險。說來趙琨還是太急於攻下南燕,以至於在此處失利。
他輕輕嘆了口氣。「南燕對你就這麼重要嗎?」
「過來。」趙琨像是沒聽到他說什麼,一手撐頭揉著眉心,吩咐他走近些。
他只能隨手撿起散落的摺子,整理完走過去,將撿起的摺子都放在書桌上,隨即一隻手就被趙琨抓住了,緊接著趙琨攥著他手往裡一帶,連著他整個身子一趔趄,猛然往趙琨身上倒。
韓桃下意識手攥住了趙琨袍子,絆到椅腿,「砰」的一聲,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態摔在趙琨腿上,他又匆忙撐起了身子想要起身。
「承恩侯就這樣跪著吧。」
他一僵,趙琨不再開口說話了,只是揉著眉心,另一手又緊握著他摩挲,好像如此這般才得一些放鬆。
掌心帶著熱意,糙繭磨著面板,韓桃欲言又止,終究沒說什麼。
頭頂的呼吸靜可聽聞,那股淡淡的龍涎香味又從龍袍衣襟裡冒了出來,像是勾住了韓桃的手腳,將他囚困在趙琨的咫尺之間。
·
然而趙琨握了會兒便覺得並不十分光滑,鬆開手指,發現握的正是韓桃被鐐銬磨傷的手腕,手腕處早已起了一圈皮,先前十多日來被鐐銬磨得紅腫。韓桃手指都蜷緊了,在忍耐這種疼痛。
「……」
趙琨佯裝無事地鬆了手,將桌上散亂的摺子推了推。「找寡人做什麼?」
韓桃鬆了口氣。「尋營繕司,修繕殿宇。」
「今日你倒有些以前的樣子了,」趙琨注意到剛才韓桃摔下來時候撐在他腿上的手,如今那手還沒鬆開,他也不提,反而明知故問道,「昨日沒有營繕司,你是如何過的?」
「搬了隔壁宮中的床榻。」
「寡人從未允你這般行。」
韓桃眼神一黯。「那罪臣今日再搬回去。」
「不必了。」趙琨將桌上摺子又重新開啟,頓了下,「承恩侯既然想要修繕殿宇,怎麼不先尋六局,反來找寡人點營繕司的差。」
摺子又合攏上,跪在他身邊的那道竹白身影未見有聲,趙琨扭頭看去,看見韓桃在沉思。韓桃的面上還有摺子飛過去時擦出的一道紅印,現下這一道也跟著有些腫起來了。
趙琨莫名有些煩躁,伸手摸過那道紅印,手下使了幾分力,抬起人下巴來。
「承恩侯這也要三思作答?」
韓桃被迫抬起臉,微微有些不適地別過頭去。「尋陛下,省事。」
「那你如何覺得,寡人就會幫你?」
「體恤亡國俘虜,對陛下聲名有益……」韓桃垂眸,知道趙琨想從他口中聽到的絕不是這種漂亮的官方話。他嘆口氣,又不知道該如何使趙琨滿意,想要起身來。「罪臣去尋六局。」
「韓桃——」趙琨嗓音低啞下來,透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韓桃一怔。
掐著他臉的手,縮緊了虎口並不肯放他走,趙琨低下頭來看他,眼中的瞳孔色隱動著,像是有什麼要呼之欲出。「尋六局,一口一個罪臣,難道多說一句你需要寡人,就會讓你丟了舌頭不成?」
趙琨低頭湊在他面前,眼中隱隱湧動著不知名的情緒,「當初你不是挺會長袖善舞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
趙琨的聲音越來越低啞,瞳孔如琉璃般蘊著質問,看見韓桃冷白的膚色,因為自己的用力而泛紅。
「罪臣……」
「又是罪臣!」
低吼聲下意識逼得身子一震,韓桃忍了痛,一顆心遲彌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