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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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富者不仁。”齊管事道,“這些人低買高賣,倒手便賺幾番的銀錢,以致城中油糧菜蔬無一不貴……”
“為富者必不仁?”賈先生盯著付忱,“付三當家家中富貴,聽聞在桃溪也是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至於金山銀山,卻也富得流油。想必也是不仁不義之家?這般說來,家破人亡莫非上蒼開眼,以致遭了報應?”
付忱雙手握拳,頸間青筋暴跳,然他終已不是當年的富家少年郎,顛沛流離與賊匪生涯,倒讓他學得忍氣吞聲,道:“水寨劫來都是不義之財……”
“自欺欺人。”賈先生冷笑,“我又聽聞水寨不傷尋常百姓性命?”
“是……”
“我又聽聞你們水寨為一無賴子出頭,只因他投了你們水寨為賊,做了你們的生死兄弟,你們便要與他報仇血恨,一夜屠了幾戶人家。”賈先生嘿嘿而笑,“當中還有稚子數名,他們犯得最大的過錯,也不過拿話侮過那個無賴子,拿泥疙瘩投擲於他,此等過錯,當得一頓打,一頓枚,莫非也當得死罪?你們刀下冤魂無數,卻來扯替□□道。你們行的道,偏歪孤寡,你們替的天怕不是沒睜眼的。”
齊管事與付忱雙雙無言。
賈先生深惡賊匪,又道:“果然好漢,果然死生兄弟,要是便是他人死,你們生。”
付忱雙唇微微顫抖,燈下豈無影,水寨之中雖也有各種條框,劫船前也打聽行商為人如何,可其中……
賈先生一口飲盡杯中酒,道:“我還聽聞你們雲水寨自詡棲江上全賴你們才稍得波平?過往船隻只要與你們買路錢,便可保他們無虞?”
付忱不出聲。
賈先生皺巴巴又一記冷笑:“可笑至極,真個做了□□還要立一面牌坊,一方水域,一夥強賊霸了食,倒誇耀自己乾的是好事?還道他們低買高賣,他們給了你們買路錢,一條船的貨棲價高抬,還不得在百姓身上找補回來。你們說你們劫富濟貧,劫來劫去,劫得還是為生計苦捱的可憐百姓。”
“付三當家將水寨打理得有聲有色,這點道理難道不知?”賈先生誅心道,“付三當家,不知你是蠢呢還是壞呢?”
齊管事看賈先生將付忱逼得滿面通紅,怒聲道:“你們欲待如何?”
樓淮祀瞄眼賈先生,虧他還擔心老賈受不得刺激一命嗚呼,原來這老東西一條毒舌直將付忱說得恨不得去自殺,看夠了戲,出聲道:“不待如何,就看你們想不想要徐泗活。”
付忱立馬打起精神:“知州何意?”
樓淮祀笑眯眯道:“你們雲水寨是棲州的水匪匪頭,舊年你們大當家過壽誕,水上的各種賊都攜禮相賀,也是,都是兄弟嘛,有緣千里來相會,何必骨肉才相親。只是喲,一隻手上的五根手指有長腿,手背肉少手心肉多。付三當家,這徐泗是哪根指頭,是手心還是手背。”
齊管事救主心切,連看了樓淮祀好幾眼,想是度他是不是誆人,看罷,又去看付忱。
付忱這兩晚揣摩樓淮祀的心思,也將事料得七七八人,這是要將他們盡誅啊,嘴上道:“知州,我兄長高義之人,定不允他人為他喪命。”
樓淮祀沒好氣道:“誰要誅他們?我可保他們活命。”
付忱詫異。
樓淮祀嘆口氣:“我初來乍到,天天見血不好,你們這些七寨八寨的,都殺了,棲水也要被染紅,兩岸人家還要靠它洗衣炊飯呢。”
付忱懷疑地看著樓淮祀,並不信他說的話,道:“召集各寨首領聚義,需我二哥令牌。”
“搜。”
付忱道:“令牌不用時擱在玄鐵盒中,降卻我二哥。無人打得開。”
賈先生聽出他有推脫拖延之意,道:“無妨,你們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