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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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祖父與舅舅自然不會聽佞幸小人之言,偏聽不可取,然,兼聽則明。什麼人的話都要聽一聽嘛,老李,推三阻四的,莫不是暗指外祖父與舅舅處事不明?”
“知州可是冤死我嘍,這棲州也不缺池子,奴婢乾脆就近尋個地跳進去以證清白。”李太監捶胸頓足叫起撞天屈起來,自從樓家這小崽子知事後,他就敢往他身邊湊,離他身邊近一寸,腦袋搬家的危險多一分。
樓淮祀無奈道:“老李,你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脾性改改,這一把年紀的,還當自己是嬌娘呢。”
李太監被堵得胸口發悶,吃下的草稞稞反頂上來,自覺自己便是穿了牛鼻的老牛,愣被強摁著吃水。能在姬景元身邊從小內侍混成大太監豈是尋常人。無論樓淮祀如何歪纏,李太監愣是裝傻充楞不接話音。
姬冶閒坐在那,好似不曾聽到樓淮祀與李太監的對話,對著一桌菜挑挑揀揀,能吃的還真沒幾樣,各樣鹹魚他筷子都懶怠伸過去,蚌肉螺肉燙得過老,嚼半天也嚼不動。中間還有一個空盤,不知是裝盛什麼的。
始一神出鬼沒地飄出來,移至姬冶身邊,揖一禮,道:“小人奉知州之命,為三皇子片魚膾。棲州無藏冰,魚膾現片才新鮮。”
這話說得很有些道理,不過……姬冶看了一眼坐在李太監身邊滔滔不絕的樓淮祀,這人就沒想過好好待客。
只見僕從抱上兩個圓肚闊口粗陶甕,又送上一方桌案,就見始一鋥得拔出一把尖刀,手一甩立於案几上,再從陶甕中抓出一尾擺頭甩尾的活魚來。始一片魚許是好手,抓魚的手法卻很生疏,好幾次差點讓魚逃脫了去。李太監坐那被甩了一頭一臉的養魚水。
始一羞惱之下,抄過小錘砸死了魚,去鱗剖肚…場面血腥不堪,魚腥漫漫四溢,雖片下的魚肉晶瑩剔透,薄可透光,鋪在盤中有如冷玉,姬冶愣是提不起一吃的興致。
他不吃,梅萼清卻是吃得津津有味,酸不啦幾的酒他吃得,滿是草筋的草稞稞就著魚生、鹹魚也吃得,再吃幾口豆腐、野菜清清腸胃,酒足飯亦飽。
“見笑,下官少食葷腥,腹內少油嘴中寡淡,吃相不雅,貽笑大方了,哈哈哈。”梅萼清取過侍婢奉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姬冶與李太監又看俞子離,俞子離端坐在那,淡然一笑,道:“這酒不錯。”
梅萼清介面道:“當得佳釀,似酒非酒,似醋非醋,為酒可當宴飲,為醋可去腥臊。為人隨心所欲,為物物盡其用,都乃天之幸,不可辜負。”
姬冶與李太監悄悄互換一個眼色,折騰也折騰了,樓淮祀的唾沫星也飛了半天了,宴中的重頭菜也該上來,不過,姬冶與李太監原本都以為這道菜是俞子離上的,沒想到卻是梅萼清。
梅萼清不慌不忙,離座起身,捧起始一留下的那口養魚的陶甕:“下官斗膽敢問三皇子與李太監,水有何用?”
姬冶略一沉吟,道:“梅明府只管道明下文。”他又不是魚,扔個餌下來,就去張嘴。
“都道水為萬物之源,入詩入畫入曲,孔夫子見水奔流生感悟‘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荀子王制》中又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騷客也罷,君王也好,借水都有警世之言。可這水之於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百姓,做飯、燒水、洗衣……用處皆以民生相關,老百姓看水生不出感悟,只知它有萬用,離了活不下去。”
“這水有萬用,如若只取一樣,禁餘者當如何?”
梅萼清伸指道:“再如石脂,亦有萬用,禁餘者只為火器,何其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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