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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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淮祀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一顆心沉沉往下墜:大事不妙啊,諸行不順,他這個月老莫不是要迎頭就撞烏龍陣?
衛繁盯著樓淮祀陰晴圓缺的臉,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輕喚:“樓哥哥?”
樓淮祀一本正經問道:“衛妹妹,你看姬涼和姬冶哪個好?哪個有趣?”
衛繁不知究底,瞎琢磨一通,也沒比出個好歹,最後悄悄道:“我對他們知之甚少,不知哪個好。有趣得話,還是肥肥有趣。”小肥狗圓乎乎的才有趣,什麼姬涼姬冶的,哪及得半分。
樓淮祀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好不容易緩過來,豎起一指在唇邊道:“噓,我們說過就算,省得我三表兄聽到翻臉,他是屬炮仗的,一點就冒火星,炸後躥得半天高。”
衛繁連連點頭,掩唇偷笑。
日墜西,夜將至,宮中燈火通明酒宴正酣,京中人家吃罷年夜飯,趁夜色四起在庭中架起燃庭燎,燒舊迎新。
俞子離雅人一個,親自拾薪架火,在院中升起一叢篝火。他算是侯府貴客,雖家中主人都去赴宴,管事卻絲毫不敢怠慢,治下豐盛的酒菜。
歲盡,天不寒,俞子離便讓小廝婢女將酒宴擺在院中,伴著庭燎以消殘年。又嫌冷清,將謝罪捎帶了上。
“還是你好,不知天增歲人增壽,更不知這增也是減,減也是增,世盡又輪迴啊。” 俞子離為了謝罪倒了一杯蜜酒,塞進他手裡,“男兒郎豈能不飲酒,無酒怎以銷愁?快嚐嚐,飲酒之事,不學即會。”
謝罪灰紅色的雙眸在火光掩映下,流光溢彩,一汪死水般的面目都好似活了過來,不細看他,少不得要讚一聲人間尤物,細打量,只能嘆一聲可惜。謝罪是給吃就吃,給喝就喝,不知酒、水差別,拿起酒杯將杯中物一飲而盡,一時被嗆得直咳嗽。
俞子離哈哈大笑,看著謝罪狼狽樣,忽憶起自己少時胡鬧的時光。那時他父親尚在人世,深山冷清寂寥,只有鳥雀為伴,好不容易來了個樓長危,他一面憤懣此人分走阿父的心神,一面又為有了玩伴欣喜。
哪知,這個玩伴只知練武看兵書,板著張臉,比他爹還像個糟老頭。害得他不得不搜腸刮肚捉弄他博己一樂。
“我師兄面上和氣,怎麼捉弄也不生氣,實則是個心狠的,逗急了,趁我阿爹下山引我爬到屋頂,撤了梯子逼我討饒。”俞子離笑與謝罪道,“我早就該知他是鐵石心腸之人,將一個五六歲數稚童丟到屋頂的,又豈是良善之輩。”
謝罪拿筷子夾了一枚糖霜榛仁,咬得喀吱做響,他樣貌雖奇,牙口卻生得極好。俞子離說得歡,他吃得歡,釀蟹的蟹殼嚼了嚼,也嚥進了肚中。
俞子離自找麻煩打發走了丫環婆子,左右沒有伺侯的人,又擔心謝罪吃出毛病,只得移過釀蟹幫他剔肉。謝罪以為他要奪食,伸手就擋,兇狠地瞪著俞子離,銀髮上跳躍的火光都透著憤怒。
“當我自找苦吃。”俞子離哀嘆,鬆開手,剝了自己的那份釀蟹,剔出一碗淨肉給謝罪,“從來都是旁人服侍我,幾時我侍侯過旁人。你便是有呆症,也得承我的情。”
“那小人代阿罪承郎君的情。”賈先生穿得一身簇新,弓著背站在院門口笑著道。
俞子離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一個半朽老頭能承得什麼情?”笑了笑,邀道,“同是孤家寡人,賈先生坐下一道吃年夜飯。”
賈先生忙道:“不敢不敢,小人什麼身份,哪敢承郎君的先生之稱。”
俞子離將桌案一副空置的杯箸移給賈先生:“衛侯喚你先生,我看你應得心安理得,無半分不安。”
賈先生笑道:“丘聲先生曠世奇才,小人這等雞鳴狗盜之徒哪有臉敢在其子面前自封先生老師。”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