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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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答道:“回聖上,是江平侯衛家的馬車,車中乃江平侯衛箏的嫡女。”
姬景元皺皺眉:“衛家啊……”這一家子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幹正事的,父兄皆是紈絝草包的,這衛家小娘子……?
衛家小娘子也是個草包,她坐在車中吃了一路的松子仁和酥瓊葉,吃得一身松香和桂蜜油香,急得綠萼綠俏倆人,一個為她擦手,一個忙著換香。
衛繁抬起胳膊嗅了嗅衣袖,綠俏這丫頭為了將異味壓下,特換了西域乳香焚點,尤嫌不夠,還塞了個金香球為她佩在身上。她整個人香飄十里,頗具異域風情,衛繁不禁有些苦惱,她要是立梅樹下,他人還能聞得幽幽梅花冷香?
她……這……好像是去砸場子的。
衛家的馬車到了謝府前頭,幽怨要不要披織金雀的衛紫,憂心衛放為自己尋來的備禮有蹊蹺的衛素,奇香撲鼻的衛繁,三姊妹難得心有靈犀,生出一絲絲的忐忑之意。
謝家不與衛家同,亭臺樓閣一洗富貴氣象,又處處透著精巧匠心,侍婢小廝全是一色衣裝,人人各司其職,無一嬉笑打鬧喧譁,過外院,隱隱還能聽朗朗讀書聲,真是一派清雅正氣啊。
不像衛家,粉牆無古畫,白壁無舊書,從上到下冒著泥土與阿堵物交織的芬芳。
衛繁三姐妹先去拜見了謝老夫人,齊齊施禮請安道萬福。
謝老夫人略嫌清瘦,氣色卻極佳,梳著低髻,素素淡淡簪了一支白玉福壽簪,受了姐妹三人一禮,眉開眼笑,笑呵呵地忙叫人攙起。只她笑得雖慈祥,嘴角卻是狠狠地抽了一下,心裡直嘀咕:衛家這仨個丫頭,一個異香撲鼻,一個珠光寶氣,一個戰戰兢兢……上門來做客這裝扮得倒也別出心裁。
“你們國夫人這些時日可都好?”謝老夫人拉著衛繁,“幾時得閒一道去禮佛進香吃素齋。”
衛繁任由她拉著,反手捏捏謝老夫人的手,覺得不及自己祖母的福態軟和,見問,悶笑著搖了搖頭。
謝老夫人一愣,佯怒道:“怎麼?這是嫌我?不願與我這個老婆子一道去?”
衛繁笑道:“老夫人,您也知道我家在保國寺名聲尋常,這不是怕連累到您老人家嘛。”尋常之說,那都已經是厚厚貼了一層金的。衛詢惡名在外,搞得京中寺觀心有餘悸,見著虔誠的國夫人都在心裡打著鼓,懷疑是不是衛詢在後頭佈陣使壞。
謝老夫人失笑:“真是個促狹得丫頭。”又道,“絮兒因你們要來,早早便來我這候著,就前腳才讓她那急慌慌的姨表妹給扯去梅園了。”
不等衛繁接話,同行的衛婆子擠著菊花老臉,笑著趨上前深深一福:“老夫人萬福!老夫人不知呢,外頭街集上鬧出了點事,車馬全堵在道中間,連著巡街使與京兆尹都驚動了,來了好些官差。不得法,這才害得我們三位小娘子來得遲了。”
謝老夫人一驚:“竟有這等事。”拍拍衛繁的手,“你們幽閨弱質,難得出一趟門,哪經得這些,怕是受了驚嚇!”
衛繁心虛一笑,她坐車裡吃吃喝喝把玩把玩紙鳶,不要太自在。
一邊的衛紫挑起秀秀長長的眉,不著痕跡地瞟一眼衛繁圓圓白白如脂膏截肪的手腕。她姐姐是閨秀不假,弱在哪處?自己更是康健,雨淋不病,風吹不倒;也就衛素看著清瘦柔弱些。唉! 謝家老太太一把年紀了,眼神好似有些不太好。
衛婆子下死勁往臉上堆著笑,堆得兩隻眼只剩得一道縫,還疊起三四道褶子:“可不吃了這一唬。奴婢是個痴長年歲,不長膽性的,本來就著老臉得了一份美差,送了府裡三位小娘子來,再接四位小娘子回,又安逸又體面,誰知竟遇上街集有人鬧事,可把奴婢嚇得肝顫。”
謝老夫人看衛婆子一眼,臉上的笑不變,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