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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恆與汁綾對視,這時間,界圭來到了汁綾身後,極其緩慢地搖頭,暗示姜恆什麼都不要說。
以汁綾武功,自然聽出了界圭的腳步,但她沒有回頭。
「我哥一直想殺你,是不是?」汁綾極低聲說。
姜恆沒有看界圭,而是凝視汁綾雙眼,點了頭。
汁綾又說:「你也想殺他,你們究竟有什麼仇恨?你是淵哥的孩子,你爹為雍國所做之事,不是為了我二哥,甚至不是為了我大哥……發誓,你朝我發誓,姜恆,告訴我,我二哥變成這樣,不是你……」
「殿下。」界圭終於開口道。
姜恆有點煩躁,他想用自己的辦法解決,界圭卻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的介入只會讓自己與汁綾本來就脆弱的信任再一次瓦解。
「界圭。」姜恆暗示他離開。
汁綾沉默不語,連日來已疲憊到極點,這對她的打擊,甚至大於當年汁琅之死。
「我知道我討嫌,只是我有一句話想說,」界圭說,「沒有濟州這件事,雍王就能逃過一劫麼?只怕未必,你我都清楚,就連太后也明白,這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那不一樣。」汁綾發著抖,望向姜恆的雙眼,竟是隱隱帶著恨意。她終於明白到這不對勁來自何處了,這一切,極有可能全是姜恆布的局!
可她沒有證據,甚至無從查起,她翻來覆去,叫來了當初在宗廟內的兵士詢問過無數次,詳情俱與姜恆所述無異,她無法再為兄長翻案了。
第175章 廢紙缸
「你不該朝她多說, 」界圭責備道,「你祖母會朝她解釋清楚一切。」
姜恆道:「她也是我的姑姑,是我的親人, 我不是為了真相。」
界圭嘆了口氣, 說:「比起她, 你還是仔細想想, 回到安陽後該怎麼對付你的堂兄罷。」
「我不會對付他。」姜恆給出了一個界圭意料之外的答案,「不僅不會, 現在還必須保護他,否則雍國必將大亂, 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局面, 距離神州的再次一統, 我們已經很近了。」
耿曙坐在篝火旁,聽見兩人的談話, 沒有開口。
「很近了?」界圭哭笑不得道,「四國只得一國, 你告訴我『很近了』?」
「對,」姜恆點頭道, 「長夜已過, 曙光就在眼前。」
這回答不僅界圭,甚至耿曙也很費解, 雍國如今面臨的局面要說一統天下, 尚有很遠很遠。在姜恆眼裡, 卻已近乎一步之遙。
「那麼以後呢?」耿曙沒有再糾纏於這個話題,說,「以後你也會面臨難關。」
姜恆說:「以後的事,有一半還要看汁瀧, 我一個人說了不算。」
界圭沉默片刻,改變了主意,說:「行罷,你看著辦,我不勉強你。不過你別太天真了,天真在小孩兒身上,向來很討人喜歡,你不能永遠當個小孩兒。」
「謝謝你的提醒。」姜恆面無表情道。
耿曙忽然笑了起來,說:「誰說的?我就很喜歡。」
界圭隱沒於樹林中,姜恆回到耿曙身邊躺下。翌日雍軍啟程,再過五天後,他們終於抵達了新的王都安陽。
汁琮遇刺的訊息已先一步傳回安陽,各族族長得到信報,紛紛不請自來,回到太子瀧身邊。王都一夜間充滿了緊張的氣氛,但目前全國上下,只知汁琮受傷,並不清楚傷勢到了何等地步。
汁琮數年前在玉璧關遇刺亦滿城風雨,人心惶惶,但他很快就好起來了,這一次說不定也如此。
耿曙護送馬車,秘密進入安陽宮中,別宮建在山腰上,姜恆堅持徒步上去,一路走得有點氣喘,只不知當初的畢頡每天在這王宮外爬上爬下,是不是也一般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