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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大夥兒歸位,姜太后又道:「接下來怎麼辦,還請眾卿各自說說罷。」
沒有人回答,管魏已在一年前不對政務發表看法,陸冀雖跟隨汁琮南來,行事卻依汁琮之命,這時候要堅持汁琮生前決斷,只會自討沒趣,他清楚朝野之中無人贊同汁琮將天下百姓當豬狗豢養,只為供他打仗尋開心的國策。
衛賁則因其父衛卓橫死安陽,於朝中並無話語權。雍國四大公卿家,周曾耿衛,如今衛家先經氐人之亂打擊,再失去了當家主衛卓,勢力早已式微。
汁綾只管軍隊,不問政務。餘下的三族族長,又都是外族,自然無人說話。
殿內靜了片刻,太子瀧說:「姜恆?」
姜恆抬頭,太子瀧道:「今日東宮,作出什麼決定了麼?我記得一年前變法的細則,尚有許多待推行,這大半年裡你雖不在東宮,我卻都堅持著,從未讓步。」
姜恆一笑,明白到太子瀧也始終在努力——他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哪怕面對汁琮的威嚴。
曾嶸與週遊看著姜恆,姜恆清了清嗓子,說:「有。」
姜太后道:「想說什麼就說罷,今日在這兒的人,俱是自己人,如今的雍,是你們的雍,如今天下,也是你們的天下。」
姜太后那話看似朝著汁瀧,實則卻在暗示姜恆,不管他的身份能不能被承認,他都是貨真價實的太子。事實上今日在東宮將汁琮法令統統作廢,姜恆行使的也是太子的職責。
「我也沒把自己當外人,」姜恆說,「那就唐突了。」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有汁綾沒有笑,以複雜的表情看著姜恆,很快諸人又意識到現在笑不合適,汁琮還在彌留之際,面容又都凝重起來。
「雍國已入關,」姜恆朝眾人道,「如今當務之急,乃是鞏固我國國土,安撫梁國遺民,尋找與四國共處的新的方式。」
這是所有大臣都為之堅持的,打江山易,治江山難,百姓不是打下來再用雷霆手段治理,便能屈服,像汁琮這般瘋狂徵戰,遲早有一天將釀成大難。
「這也是我所說的。」太子瀧道。
姜恆點了點頭,說:「暫時裁減軍隊,讓潯水的風戎軍退兵。」
朝洛文「嗯」了聲,說:「我沒有意見。」
風戎人從年初進玉璧關後,在中原待了大半年都想回家了,朝洛文字來對殺人也沒什麼興趣,麾下士兵更背井離鄉,思鄉之情難抑。
「玉璧關已成內關,」姜恆說,「不必再派許多兵馬。落雁與安陽每年可換防一次,解散四成軍隊,讓他們回家屯田,或在中原務農。」
「我同意。」汁綾答道。
「未來的一年中,將以洛陽為天下中心,」姜恆說,「重建商貿,溝通南北。」
「不錯。」陸冀說。
姜恆又道:「漸漸重建天下之中,洛陽王都,推行兩都制,落雁為北都,洛陽為中都,落雁輻射關外大地,洛陽則統領中原。照會各國,暫時休戰,冬季召開聯會後,再商討中原領土下一步的歸屬。」
這時,汁琮忽然用盡全身力氣,顫抖起來,勉力抬起一手,發出臨死前的咆哮。
他睜大了兩眼,看著正殿內的天花板,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要傳達出自己的恨與殺意。
「父王!」太子瀧忙上前察看,汁綾卻怔怔看著兄長。
姜太后一手輕輕攔住太子瀧,另一手按在汁琮的胸膛上。
剎那殿內肅靜,姜太后內力所至,汁琮頓時受制,再次安靜下去。
「還有呢?」姜太后淡淡道,「繼續說。」
「沒有了。」姜恆答道,「殿下必須早日繼任國君,以免國內生亂。」
耿曙看了眼姜恆,姜恆一手在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