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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耿曙回過神,答道,「沒有。不用擔心,來一個,殺一個,你玩你的。」說著拍了拍手邊的劍,示意他別想此事。
正說話時,姜恆又見戲臺一側,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穿著一身戲服,一頭秀髮如瀑,沿著戲臺一側的樓梯拾級而上,提著前襟款款而來。
「好漂亮!」姜恆低聲說。
「是個男孩。」耿曙觀察其動作體態,說。
那少年郎走上樓梯時,其下貴族少年便紛紛鼓譟,各自抬頭看。只見他舉步翩躚,猶如一隻雪白的蝴蝶,上了包廂,徑直進了項餘那房,接著,柔和的聲線在隔壁響起。
「將軍來了。」那聲音極其好聽,猶如天籟。
「有客人,」項餘答道,「規矩些,不可胡鬧。」
項餘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似乎讓他聲音小點,其後便只聽斷斷續續交談,隔著簾幕,又見少年親手給項餘斟酒。
耿曙看了姜恆一眼,再看隔壁,又看姜恆。
姜恆心道難怪,項餘應當認識這裡的戲子,今晚趁著招待他們的機會,實則過來見他。但項餘動作卻十分規矩,沒有碰他,甚至連線過酒杯時,手指都刻意避免了互相觸碰,戲子拈杯下,項餘隻用戴著手套的一手三指挾杯口,便接了過來。
「別胡思亂想,」姜恆朝耿曙笑道,「別人不是那樣。」
「我想什麼了?」耿曙又看看隔壁,再看姜恆,目光有點複雜,「我只覺得,那孩子與你長得有點像。」
姜恆:「……」
耿曙馬上就醒悟過來說錯話了,將自己弟弟比作一個唱戲的,換作別人一定會生氣。
「我是說……我不是那意思。」耿曙忙開始解釋。
姜恆卻絲毫不覺得被冒犯,畢竟在他的習慣中,上到天子,下到販夫走卒,都是一樣的,並無貴賤之分。
「像嗎?」姜恆好奇地探頭看,又不敢做得太明顯。
耿曙覺得那少年長相與姜恆極相似,神韻與氣質卻全然不同。當然他不敢再說下去。只見那少年給項餘斟了三杯酒,項餘便低聲與他說話,雖然相守持禮,那少年卻顯然非常開心。
「真的。」姜恆也發現了,那少年不過十三四歲,眉眼、鼻樑似乎刻意地畫過,活脫脫就是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嗯。」耿曙答道,坐過去,擋住了姜恆視線,轉頭看著他的雙眼,姜恆還想再看,耿曙卻不樂意了,把他的臉側過去,說:「看什麼看?只能看我。」
姜恆笑了起來,隱約察覺到了項餘對他表示親切的原因,是這樣嗎?
第132章 羊毫筆
不多時, 只見項餘打發那少年下去,又在獨自喝酒, 戲開場了。
這是姜恆平生第一次看戲,覺得十分新奇,不一會兒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少年所唱,俱為郢辭,詞句他倒是讀過的,先是湘神投江,所述乃神話中少年愛上所居縹緲山巔的神女,求而不得,一面之後, 輾轉徘徊, 最終投江而死的纏綿故事。
一幕畢, 下頭廳內大聲叫好, 姜恆轉頭看了眼項餘,忽見項餘恰恰也轉過頭來, 看了他們一眼, 做了個拍手的動作示意。
「換作是我, 」耿曙卻道,「知道她在山上, 我哪怕將山頭夷平了,也要去見她。」
姜恆哭笑不得, 說:「那這戲就沒法唱了。」
姜恆給耿曙斟了一杯酒,耿曙喝了, 拍了下他的手,說:「今天不能多喝,怕醉了。」
接著又上了另一齣戲, 名喚「餘寒出山」,是兩百多年前,鄭地一個行俠門派的故事。少年名喚「餘寒」,於師門學藝大成,下山行俠仗義,立志拯救人間百姓於苦難。然而師門中,暗戀餘寒的師妹等過了春夏秋冬,花開花謝,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