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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恆沒有絲毫猶豫,笑道:「就這樣,還能怎麼樣?你怎麼了?想東想西的做什麼?誰和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耿曙欲蓋彌彰地說:「沒有,只是王祖母的話,讓我想到……我是……逃生子,連庶子都算不上,我其實不是耿家的人,我不能姓耿。」
「你愛姓什麼姓什麼,」姜恆答道,「他們管不著,我許你姓耿。」
耿曙道:「我不是一定要姓耿,我更想當聶海。我想說……我只是想……恆兒……」
他側過頭,看著姜恆,一剎那動念。
「如果我不是我爹的兒子呢?」耿曙說,「你別多疑,只是如果,我爹萬一不是耿淵,是別的什麼人,咱倆不是親兄弟的話……恆兒?」
姜恆:「?」
姜恆實在是很莫名其妙,疑惑地看著耿曙。
「這很重要嗎?」姜恆說。
「也是。」耿曙點了點頭,決定不再追問。
但下一刻,姜恆的話瞬間讓他從這些天裡的迷霧裡走了出來,彷彿漫天層雲一剎那被狂風驅散,現出背後的萬丈烈日。
「我其實一直不確定,你是不是我親哥。」姜恆笑道,「可你就是我哥,你是我的聶海啊。」
耿曙:「……」
他從未與姜恆認認真真地討論過他倆,這也是從他敲開潯東城姜家那扇門之後,第一次聽見姜恆說出他的心裡話。
姜恆說:「我沒見過爹,也沒見過你娘,我甚至不知道你長得像不像爹。」
耿曙點了點頭,腦海中一片空白,說:「對,你沒見過他們。」
姜恆又道:「可是對我來說啊,你是哥哥也好,是誰也好,這都不重要。你……對我來說,你是……你是……」
耿曙的咽喉忽然有點乾涸,他按捺住自己抱緊姜恆的衝動。
「你是……」姜恆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了,他不像耿曙,他從小就不像耿曙一般被母親聶七抱在懷中,低聲唱「你心裡只有一個我,我心裡也只有一個你……」。姜恆只被母親昭夫人抱過一次,還是離別前的那次。
他無法將感情宣諸於口,他不知道該怎麼朝耿曙說。他想描述一番耿曙在他心裡的位置,卻無法找到合適的話來形容。
「你就是……我……你……」姜恆很難為情。
「我懂。」耿曙說。
姜恆點點頭,朝耿曙笑了起來,這默契解救了他。
「你也是,」耿曙朝姜恆認真地說,「你也是我的性命。」
「不管你是誰,」姜恆答道,「不管你是汁淼,是耿曙,還是聶海。我待你的……我待你的心,反正你知道就行了。不是也挺好,對麼?」
「好什麼好?」耿曙聽到「我待你的心」,頓時整個人都春暖花開了。但下一句又讓他有點疑惑。最在意的是,他與姜恆有著某種超越一切的羈絆,他曾理解為他們是兄弟,但這羈絆也許將突然消失,這才令他耿耿於懷。
「就算不是……」姜恆想了想,不知怎麼形容,說,「也有不是的好,你記得王與趙將軍麼?像他們那樣,不也……」
耿曙:「……」
姜恆本意是想說,哪怕他們毫無血緣關係,像趙竭守護著姬珣,亦有同生共死的羈絆。但耿曙卻忽然想到了曾經撞見的那一幕。
那年他們還小,什麼都不知道,懵懵懂懂中一瞥,但耿曙現在成年了,大抵懂了。那是纏綿動人、難分難捨的愛。就像他的母親對他的父親,就像姜昭在四面高牆中,足足七年,守著回憶過活的日子。
耿曙無意識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心中彷彿有一座高牆,無聲地坍塌了。
「恆兒。」耿曙再看姜恆時,目光剎那變了,充滿了依戀與不捨,彷彿他們正置身於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