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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恆次懷疑安陽之戰,一招將十餘萬人,滿城雞犬不留,殺得乾乾淨淨的招數,乃是出自羅宣之手,但奈何他已找不到自己師父的人,更不可能去問他了。
「我們相信雍王。」羋清答道。
熊丕便暫時不再提出異議,太子與公主,一唱一和,開始低聲討論起來。
「那麼我們呢?」梁王畢紹說。
太子靈死後,畢紹彷彿一夜間長大,雖不過十二歲,卻已隱隱有了年老成的模樣。
汁瀧說:「安陽之亂,非孤本意,今日既然召起聯會,便已想清楚了,梁國王都,原樣奉還,照水城由雍軍暫為代管,以三年為期,進行逐步交接。」
汁瀧這麼一說,所有人頓時大嘩,誰也沒想到,雍國竟會放棄到手的土地!
「謝謝。」畢紹淡淡道。
「戰死的百姓,」只聽梁王身邊,相國春陵又說,「雍王有什麼說法?不要拿你爹的決定與你不相干之言來搪塞,如今是國君,責任就在你身上!」
諸令解:「濟州之戰,如何交代?」
汁瀧沒有回答,所有人都看他。良久沉默之後,姜恆道:「雍王,他們都在問你呢,怎麼說?」
汁瀧朝姜恆道:「是要割地,還是要賠款,以償各國戰死的百姓性命,我都可接受。」
當即所有人警惕起來,汁瀧的姿態,擺得實在太低了,只怕有詐。其身後曾嶸、週遊等人,都在觀察諸侯們的臉色,想必以退為進,待會兒說不定有更多麻煩。
「唯獨一件事,」汁瀧又道,「我也要請天子為我大雍主持公道,一年前,梁、鄭二國組成聯軍,進犯雍國領地,攻破落雁,率先挑起戰事,有誰來為此贖罪?」
姜恆隨即望梁王、鄭王等人,以及跟隨的臣子。
諸令解道:「十五年前,汁琮派耿淵,於四國盟會上刺殺諸國政要,不共戴天的血仇,因此而起。合情合理。」
姜恆說:「那次會盟上,議題是什麼?」
諸侯的臉色都有點不自然,那次乃是重聞牽頭,聯合關內四國欲瓜分雍地,這是最重要的。
「們雍人猶如虎狼,」諸令解正色道,「隨時入侵關中……」
「作花言巧語!詭辯之詞!」姜恆勃然大怒道,「油嘴滑舌之輩,信不信我現在就斬了?!」
金璽拍案,一聲巨響,所有人登時被嚇了一跳,就連汁瀧的心臟俱險些跳出來。
諸令解被這麼一震,當即斷了話頭。
姜恆面帶怒意,呵斥道:「我相信各位國君俱是抱著消弭戰亂之願前來,若不開誠布公,相信彼此,重建信任,以詭辯之術再多論,有何意?!龍於將軍!」
過了好一會兒,龍於緩緩道:「末將在。」
耿曙不在會場上,姜恆失去了倚仗,這是他今日主持會議唯一的短板。但龍於哪怕為一國上將軍,身份仍然是天子之臣,他只要承認晉家天下,便必須服從這一身份。
「誰再以無中生有的罪名狡辯,擾亂會場,」姜恆道,「我授權,將放肆之人拖出去處決。」
剎那無人再開口。
片刻後,汁瀧打破了這沉寂。
「十五年前,雍國尚未踏出玉璧關,」汁瀧說,「貴國重聞將軍,卻已開始策劃集結四國,瓜分我國土、流放我百姓。」
姜恆淡淡道:「現在開始,我等只討論已發生的事實,不可有任何誅心之論。否則便視作挑釁之舉。」
「因為你雍國得位不正。」熊丕說。
這是事實,一百二十二年前,汁家官至晉廷太尉,爵位僅為公爵,率軍驅逐來犯的風戎人,一去不返,在塞外自行立國,招致各國的大怒,亦是王權旁落的源頭。
「天子發布招討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