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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國與嵩縣軍隊進攻梁國南方的照水城,城中駐軍兩萬數,梁人救不救?救,從哪裡發兵?自然是調動國都的兵馬,南下解圍。但軍隊被抽調走,國都安陽勢必守備空虛,駐留於玉璧關的汁琮早已準備好,即可揮軍直取安陽。
「但你得當心鄭國,」姜恆說,「太子靈不會坐視不管。」
「他無法兵發崤山,」耿曙說,「我有把握。」
耿曙不僅考慮了郢、梁、雍三國的制衡,還考慮進了崤山以東的鄭國,屆時鄭國不會坐視,太子靈只想帶兵來為梁國解圍。
但鄭國兵力一抽,郢國便可留下耿曙圍困,並牽制鄭軍,太子安的主力部隊則可馬上轉頭直撲潯陽三城。
「原本雍國不敢輕舉妄動出關攻打中原,緣因潼關屏障抵擋了代人,一旦家裡沒人,李宏便將帶領騎兵,越過崇山峻嶺,乘虛而入。現在,落雁團結了塞外三族,不再有陷落的危險。」耿曙解釋道,「而郢國不敢貿然北上,代國總在一側虎視眈眈。」
「鄭國伐雍無功而返,」姜恆點頭道,「只因潯陽三城與郢接壤,仍有忌憚。」
「是。」耿曙的頭腦一向很清楚,說,「這一戰,變數只有唯一一個。」
姜恆自然知道他所指——巴郡的代軍。郢國抽調主力部隊征伐梁國,萬一代人南下又怎麼辦?
宋鄒說:「結合不久前打聽到的訊息,還挺好理解。」
耿曙與姜恆一齊看著宋鄒,宋鄒沉吟片刻,說:「起初我無法判斷資訊的真偽……」
「沒關係,」姜恆道,「你說就是了。」
「姜大人雖然親自往郢國作質,」宋鄒最後說,「雍、郢的南北之盟,卻並非完全的堅不可摧,根據我們的商人回報,郢王仍與代國有著秘密協議。」
耿曙反而如釋重負,點頭:「這樣就說得通了,只有解決後顧之憂,郢人才敢發起大戰。」
郢國並未放棄與代國的結盟,甚至郢雍、郢代這兩條戰線,姜恆仍無法準確判斷誰才是熊耒的朋友,而誰又是敵人。這麼看來,熊耒與李霄一方的盟議仍未因他的質子條款而作廢,甚至熊安未來的太子妃,極可能是姬霜。
當然現在一切都說不準。姜恆想起了項餘那天的話——郢國的王族裡,沒一個好人。
未來可預見的是,熊耒、熊安多半會在合適的機會,單方面撕毀其中一方協議。自己必須很小心,不變成被撕掉的那個。
「還有什麼說的?」耿曙漸漸地也學會看人眼色了,尤其看謀臣的臉色。姜恆雖是他的首席謀士,但姜恆最聽意見的人乃是宋鄒。
此刻宋鄒臉色猶豫,明顯還有話要說。
「說罷,」姜恆收起地圖,朝宋鄒道,「這麼多年來,始終感謝宋大人對我們兩兄弟的照拂,昔年一面之緣……」
宋鄒馬上道:「姜大人說笑話了,大家都是晉廷臣子,何來『照拂』一說?都是為了天子駕崩前的囑託。」
姜恆知道宋鄒在暗示他,他們無論做什麼、怎麼做,目的都有一個,初心不可違背,即效忠於早已滅亡的晉室,只要秉承這一初心,便能得到宋鄒絕對的忠誠。
「屬下只是覺得,」宋鄒想了想,最後慎重道,「已經有人計劃刺殺您了,姜大人再隨軍參戰,實在不合適。不僅會令武陵侯分心,更容易……」
這個問題耿曙早已與姜恆討論過,他起身答道:「不必擔心,我會看好他。」
宋鄒輕輕地說:「恕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戰場瞬息萬變,誰又有絕對的把握?若當真如此,落雁城外,也不會……」
宋鄒的態度已經非常堅持了,按以往的習慣,他從來不會把同樣的話重複第二次。
姜恆點頭道:「對,你說得對。」
「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