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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恆現在需要嵩縣的配合,他將與耿曙前往西川,並想辦法將太子李謐放出來,藉助他的力量,來反制代武王,扼住他那喪心病狂、開啟大戰的念頭。
雖然以他的立場而言,他並不想為雍國做什麼,然而他欠了汁琮的債,這筆債務是耿曙的四年人生,解去玉璧關之困,權當還給汁氏的。
更重要的還有一點——設若代國開戰,第一個目標就是奪取嵩縣,沒有人願意在自己的腹背之地留一枚雍國埋下的釘子。為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棲身之地,姜恆必須設法保全嵩縣與全境軍民。
姜恆又想方設法地說服自己,雖然轉而幫助雍國大大脫離了他的初衷,但他也不想大動干戈,用幾十萬、乃至數百萬人的死亡來換取一統天下的盛世。他要的是雍國知難而退,而不是把玉璧關北邊所有的人全殺了。
早在師門的時候,他就作出了長遠的籌謀,要以最小傷亡的代價,來幫助自己所選定的國君完成一統大業。
起初這個選擇是太子靈,但姜恆現在非常地茫然,太子靈真的合適麼?他是不是需要重新考慮,界定新的人選?
「矮個裡拔高個。」姜恆想起下山前,朝鬼先生談及自己的宏圖與理想時,無奈下意識說出的話。
五國之中,確實沒有適合的天子人選,這才是大爭之世中,最大的悲哀。
汁琅曾經有希望,但他早早的就死了。
姜恆來到廳內,幾名商人正等著。
「這位是太史姜大人。」宋鄒說,「你們議定細節罷。」
都是代國的商人,姜恆客客氣氣,朝他們主動行禮,商人們則受寵若驚,忙請姜恆先坐。
宋鄒則不旁聽以避嫌,離開了廳堂內。
耿曙把他們簡單的行裝打了一個包,兄弟倆的佩劍都沒了,只得放了把匕首在包袱內。
宋鄒捧著白銀過來,朝耿曙說:「將軍,這是預備下的盤纏,到了西川後,說不定能用上。」
耿曙掂量,約有百兩,便點了點頭。
宋鄒正要告退,耿曙忽然道:「你說得對,宋大人。」
宋鄒回身,不解,耿曙說:「我不是雍人,我不過曾經以為自己是雍人。」
宋鄒一笑道:「您又開玩笑了,將軍,什麼曾經以為呢?您一直是天子的人,您是天下人,將軍。」
翌日,嵩縣為兩人備齊了馬車,雍軍副將親自來送。
「殿下,恕我直言,玉璧關局勢不定,您這又是去哪兒?」那副將顯然不明白,耿曙為什麼會毫無來由地決定,突然就這麼走了。
姜恆坐在車前,懷裡抱著海東青,短短一天有餘,他已經開始喜歡上這鷹了,愛得它不得了。海東青脾氣兇戾,待姜恆卻是百依百順,竟願意被他抓來,隨便折騰,揉腦袋掰爪子,扯翅膀捏喙,從不生氣。
就像耿曙一般。
姜恆沒事時就喜歡抱著它摸個不停或是逗它玩,三不五時還親親它,同時理解了耿曙為什麼也喜歡抱著自己,就像小動物之間,予以對方簡單直白的親暱,表達自己的心意,半點不難為情。
這種親暱,確實能讓人心情變得很好、很幸福。
耿曙看也不看那守將,遞出一封信,說:「到明年二月開春,若我還是沒回來,你就將信拆了,按著信上說的辦。」
信裡是姜恆思考了一夜,根據推演留下的後手佈置,如果他們沒能順利解決代國之危,宋鄒將親自前往郢都,長江下游的江州城,遊說郢王與太子,朝代國用兵。
屆時嵩縣的駐軍,將奇襲梁國首都安陽,逼梁國撤軍,聯軍只剩鄭國。再接下來,就看汁琮自己的造化了,但料想能帶出耿曙這等良將,摒去刺殺的意外,汁琮對付個把太子靈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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