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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的眼睛,」熊耒說,「一下就看清楚了,你看,你看?當真身輕如燕!」
耿曙:「……」
身為國君,不喝酒,不沾葷腥,多吃蔬菜雜糧,飲食自律,起居適時,每天清晨起床呼吸新鮮空氣,喝喝露水,身體總是會變好的。
姜恆說:「看吧,我就說,很快見效。」
「就是常餓。」熊耒摸摸肚子說。
姜恆說:「餓的話,王陛下可多吃幾餐,反正吃得起。」
「那是那是。」熊耒活動手臂,在花園裡四處行走。正所謂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大道至理,無非如是。
姜恆本也不打算讓熊耒這麼持續個一年,四十九天後,他就可以恢復了,否則總不吃肉,遲早身體會羸弱,更容易生病。
郢王的問題就在於平日暴飲暴食,縱情酒色沒有節制,姜恆只為他預先做了簡單的調理。同時他也透過在宮內案卷的閱讀,明白到熊耒表面如此,其心計卻絕不簡單。當年郢宮繼位人選頗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熊耒身為太子,靠裝傻充愣上位後,可是展開了一番朝野大清洗。
只是如今年紀大了,更一心求長生,才在大臣前顯出這模樣,軍權卻是牢牢抓在他手上的,太子縱然有意,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都道郢王庸碌,實際上這傢伙可半點不蠢。姜恆有時甚至覺得,同樣是國君,熊耒比汁琮聰明多了,汁琮累死累活,日夜操心,最後自己得不到半點好處,不過逞了權力欲與控制慾。熊耒則該吃吃,該睡睡,知道人最重要的,是活得夠長,否則再多的基業,也沒命享受。
「刺客怎麼樣啦?」熊耒又問道。
「半點訊息也沒有。」姜恆攤手,無奈道。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熊耒說,「沒有是好事啊。聶海,你不要總是板著臉,起來咱們比畫比畫?」
耿曙:「……」
耿曙只得按膝起身,赤手空拳,看著熊耒。
姜恆奇怪地感覺到,熊耒這話有蹊蹺,彷彿他認定了,殺自己的刺客,就是太子派來的。
「他這人下手沒分寸。」姜恆說,「王陛下還是先過來,我把心法傳給您,修煉一段時間再看看情況罷。」
這下熊耒來了興頭,忙不迭點頭。姜恆在一張鑲了金邊的絲帛上寫下幾行字,交給熊耒,說:「這是總綱,但光有總綱沒用,還要口述心法。」
姜恆所述,乃是羅宣當年授予他的,雙腿治癒後所練的內息調理,清除體內淤氣與汙血,令經脈恢復活力。耿曙一眼便看出究竟,功法不錯,雖很基礎,卻充滿奧妙,天天練確實可以「身輕如燕」,畢竟練的大多是腿上經脈,但要靠這個長生不老,還是做夢來得更踏實。
熊耒認真無比,一字一句記了下來,姜恆便讓他每天早、中、晚,配合一靜一動修煉,熊耒說:「就這樣?」
姜恆說:「這只是第一步,凡事都要按部就班來。」
熊耒道:「不需喝經血,飲男精?方士都說……」
姜恆差點就炸了,說:「那是什麼鬼東西?千萬不能亂吃亂喝!王陛下!誰說的這話?」
熊耒點了點頭,還有點懷疑,這功法雖然玄妙,卻不搭配點什麼千年雪蓮、萬年玄龜,沒有水銀砒霜一類下肚,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誰給您推薦的方士?」姜恆正色道。
熊耒馬上樂呵呵道:「不提了,不提了。」
姜恆說:「準備期過後,您練練看,一個月內便見分曉。」
「好!」熊耒說。
耿曙朝熊耒示意,讓他看姜恆:「你看看他,他都一百六十歲了。」
姜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