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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恆卻在細心觀察城中景象,見城中雖人聲鼎沸,衛隊穿行時卻絲毫不在乎百姓,縱馬踢的踢,趕的趕,看見背著竹簍攔路的人,還揚起鞭子抽。大多百姓身材佝僂,一副愁眉苦臉模樣,顯然被壓榨得甚狠,
曾經在海閣修習時,姜恆便讀到過,郢國乃是魚米之鄉,田地是五國中最肥沃的,但課稅也最重。萬頃良田俱歸王族、士族公卿擁有,收上來的糧食在倉庫中放得生蟲爛掉,也不願降稅。
「到了。」衛隊長在兩座巨大紅木門前停下,側旁開一小門,讓他們進去。
耿曙看了眼姜恆,明顯地表達出了不滿,說:「我想將這座門斬下來。」
「別。」姜恆知道耿曙是說給他們聽的,雍國來使,不走正門,旁邊開一小門,足見郢王輕蔑。
「走罷。」姜恆說。
經過王宮正門,又是一段白玉鑲金的宮外校場路,郢國王宮四正八圓,到處都是琴聲,猶如進了仙境,侍女成群,侍衛百裡挑一,高大英俊。
「這可比你爹的王宮氣派多了。」姜恆說。
耿曙說:「放把火燒起來,能燒上足足一個月吧。」
姜恆哈哈笑,衛隊長只當聽不見,將他們引到偏殿前,耿曙牽起姜恆的手,邁了進去。只見殿內金碧輝煌,大白天點滿了燈,鎏金王榻,磐龍珠,內裡一排紅木案,兩邊坐滿了大臣,舞姬翩翩起舞,絲竹齊奏。郢王帶著一眾官員,正在飲酒作樂。
「回王陛下!」衛隊長說,「雍國質子帶到!」
殿內奏樂聲一停,舞女全部退去,姜恆定了定神,只見王榻上倚坐一人,與汁琮差不多年紀,卻更高壯些,穿一身絳紫色的天子袍,頷下微須,披散頭髮,摟著一名姬妾,朝他倆望來,稍張著嘴。
「哎喲喂——怎麼這個模樣?!」
那人正是郢王熊耒,看見姜恆與耿曙時,登時瞪大了雙眼。
「王陛下安好。」姜恆行了地方官見封王的禮節,耿曙則只是稍一抱拳。
大臣們開始竊笑,議論紛紛。
「你你你……」熊耒掩鼻,說,「怎麼搞的?」
「我們在長江上受襲,」姜恆正色道,「事出倉促,讓王陛下見笑了。」
「怎麼回事?!」熊耒說,「你們誰是姜恆?是你嗎?」
姜恆示意我是姜恆,熊耒便朝他招手,姜恆走近幾步,熊耒馬上色變,示意他不用靠太近,彷彿姜恆身上的泥會撲到他臉上來。
「回稟王陛下,」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解釋道,「他們在江路驟遇刺客,被鑿穿了座船,末將稍早得到訊息後,正在加派人手,查清真相。」
「項將軍,」熊耒說,「你這可是保護不周了,他是來做客的,怎麼能讓他們被刺客追殺?」
姜恆心道這應當就是御林軍隊長了,便朝他點頭示意。
廷內靜了片刻,坐在左手最上、只與郢王捱了一個位置的年輕人說:「父王,他們奔波勞碌,路上一定也累了,不如讓客人下去,換身衣服,稍後再談。」
「嗯,」熊耒說道,「王兒說得對,項餘,你把人帶下去。」
姜恆心道這應當就是太子了,感激地朝他點頭。
那御林軍統帥起身,來到姜恆身前,認真打量他,項餘的身高介乎姜恆與耿曙之間,不過二十來歲,倒是十分年輕英俊,面龐上帶著郢人的特質,顴骨高鼻樑挺,眉毛粗獷,肩寬手長,手掌上戴著一副貼肉的黑色手套,表情卻十分溫和,眼裡有股溫柔之意。
「請跟我來,」項餘說,「姜大人。這位小哥,怎麼稱呼您?」
「我叫聶海。」耿曙沒有亮明王子身份,畢竟雍國的照會上,也並未強調是他來護送。
姜恆與耿曙離開偏殿,樂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