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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分滿臉疑惑,但江州作了指示,只能照做。
江州城中,海東青飛回,帶著耿曙的信。
姜恆說:「陪他打仗,風羽,暫時別回來,我很安全,照顧好他。」
姜恆撫摸風羽的羽毛,在它耳畔輕輕說話,彷彿那話是朝耿曙說的,再次將它放走。
項餘這幾天裡都陪在姜恆身邊,看他處理文書,調動十萬人的大軍,乃是一項非常繁重的任務,姜恆必須盯著糧草,作好長時間圍城的準備。
太子安樂得讓他去全權處理,不就是花錢麼?王室搜颳了這許多年的民脂民膏,又很少打仗,多的是錢。
「想去前線看你哥麼?」項餘說,「我看姜大人在王宮只坐不住,不如犒軍去罷了。」
姜恆笑了起來,說:「還沒打下來呢。」
項餘說:「應當快了,但保護你的那個刺客,我卻不見影子,是界圭嗎?」
「也許其他的事,把他絆住了罷。」姜恆輕輕地說。
話音剛落,太子安麾下的首席謀士羋羅快步前來,說道:「姜大人,項將軍。」
姜恆抬眼,見羋羅臉上帶著喜色,問:「戰事有進展?」
「也算有進展。」羋羅把信放在案上,說,「汁琮出關了,帶著他的所有部隊,以汁綾為前鋒,開始攻打梁國國都,安陽。」
姜恆心道終於來了,汁琮不會放任這個機會白白錯過。
羋羅笑道:「現在梁國南北兩面受敵,招架不住了。」
姜恆見羋羅滿臉興奮,只「嗯」了聲。羋羅說:「太子殿下讓我第一時間來回報您,照水局勢穩了,我先告退,東宮還在商議設郡。」
羋羅走後,項餘說:「你似乎不太高興。」
「因為汁琮與我哥不一樣,」姜恆想了想,說,「國君的功業下,俱是百姓的白骨,當然高興不起來。」
事實上就連耿曙出征一事,姜恆也從未覺得是好事,只是別無選擇。
「天底下不是我殺了你,就是你殺了我。」項餘揚眉,眼神卻很溫柔,「不想被殺,就要學會殺人,你師父沒有教過你麼?」
「教過。」姜恆笑了笑,說,「但天性使然,學不會。」
然而有什麼辦法呢?梁軍照樣衝進洛陽,大殺四方,連天子也敢拖下王座;鄭軍攻破落雁時,從未有過手下留情。大爭之世,王道式微,唯殺戮以平神州。
「不想這個了,」姜恆說,「能做的事都做了,等待結果罷。」
四月初五,梁國南照水
、北安陽同時告急,被郢、雍二國圍攻,代國遲遲按兵不動,鄭國則以最快的速度調集兵馬,率軍出崤關來援。這一仗從郢啟動,郢地派出了他們近乎所有的精銳,緊接著捲入了另三國兵馬,引發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混戰。
雍參戰六萬人,梁國全境兵馬共十萬,郢水軍八萬,耿曙所率領的王軍近三萬人,鄭軍八萬,共計三十五萬之數。
這規模堪比七年前洛陽一戰,而這次將勢必徹底打破勢力的平衡,將天下帶入一個百年來前所未有的全新局面。
這僵持上百年、大爭之世最後的總決戰,將隨著照水城陷落而拉開帷幕。
四月初六清晨,成千上萬的滾木沿著賓河順流而下,在河道彎口先是衝上岸,郢國水軍推動滾木,嵩縣騎兵則策馬以粗索從兩側拖動滾木。
滾木接二連三,轟然撞上了城牆,引起照水城守軍的慌張,在城牆朝高處射箭,郢軍與王軍卻躲在滾木的屏障後,在滾木撞上去後一觸即走。
起初守軍以為敵軍要使用撞木破牆,城牆卻堅不可摧,根本不懼這區區撞擊。
足足一整天時間,滾木越來越多,及至黃昏時,城牆下已堆積了四十萬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