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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瀧說:「得以東宮名義寫一封親筆信,暫時朝郢國低頭。事到如今,只能這樣了。」
「我來寫,」姜恆說,「你抄一次就行。」
「既然沒有深仇大恨,」太子瀧想了想,說,「長陵君為何十四年前,又參與會盟?」
姜恆說:「五國大戰,總要撈點好處不是麼?這回郢國出力原本也最少……」
「不談國事。」姜太后依舊是那平靜的音調。
界圭笑了起來。
姜恆恢復後,最關心的就是國事,耿曙有時會陪他聊幾句,卻對除了軍務之外,朝政的麻煩絲毫不關心,反而姜恆只要與太子瀧湊在一起,就總有說不完的話,姜恆負責說,太子瀧成為他最忠實的聽眾,就像兩個小孩兒般,說到天黑也說不完。
從這點上看,姜恆與太子瀧反而是彼此的知己,耿曙在人生目標中,還差著那麼一點。
「聽說姑祖母在宗廟前動了刀兵,」姜恆道,「沒事吧?」
「嫁給你姑祖父後,武功荒怠了,心法也丟了,便沒有殺過人。」姜太后淡淡道,「但要殺起人來,也不會手軟,放心。」
太子瀧說:「車倥的首級呢?」
「送回去給趙靈欣賞了,」姜太后道,「不自量力的蠢貨,這就是他應得的下場。」
「車倥……死了?」姜恆徹底震撼了,一年前他還在鄭國見過車倥,車倥個頭魁梧,威風凜凜,更是習武之人,沒想到在宗廟前,竟不是姜太后一回之將。
姜太后只是冷哼一聲,朝遠在千里之外的鄭人表示了自己的蔑視。
「傷亡如何?」耿曙忽問道,行軍打仗多年,他最關心的就是傷亡。
「一十四人,」姜太后說,「已按宮內規矩撫恤了。」
當年越國亡國後,逃到大雍的越人,如今已大多混入百姓之中,組成新的雍人,耿、衛二家就是越人派系。姜太后身邊有二十四名侍女,俱是武藝高強的越女,為了守護太后與太子,傷亡慘重。
姜恆嘆了口氣,姜太后又道:「打仗,就要死人,今天死的是車倥,明天死的說不好就是我了。大爭之世,王道淪喪,不再是當年各國集結隊伍,彰顯國力,比拼一場後便好聚好散的念頭。該斷則斷,絕不能心軟,衝動冒失,即是昏庸,如何保護你們的百姓?」
那話是提醒姜恆,同時也是提醒太子瀧,姜太后還沒與孫兒算帳,該跑的時候不跑,若非耿曙來救,這時便只落得一個亡國的下場了。
「是。」太子瀧道。
「用飯罷,」姜太后說,「用完各自回去忙活,莫要在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婆子這兒虛耗光陰。」
午後,界圭依舊跟在姜恆身邊回去,這天東宮正式恢復處理朝政,減輕了汁琮與管魏等人的負擔。姜恆再次露面,這次東宮諸門客待他的態度,已是截然不同。
他與耿曙救了這座城中的所有人,既救了王族,也救了士大夫們的家族。敏銳的人已看出來了,姜恆在朝中,被按相國的身份來培養,也許他將是管魏的接班人——假設沒有意外的話。
耿曙向來不居功,保護家人對他來說是天經地義的,眾人的道謝便紛紛衝著姜恆去了。
「少了人?」姜恆見東宮內缺席七人。
「沒來的,」曾嶸說,「都在戰亂中死了,除了牛珉,牛珉被車裂了。」
得知牛珉被車裂的訊息,姜恆只覺十分難過,所有的欣喜之情,都被沖淡了。餘下六人則在守護太子殺回落雁時,戰亂中遭到了鄭軍不分青紅皂白的屠殺,或是亂箭射死。
他望向太子瀧的眼神裡帶著責備,如果自己在場,絕不會讓牛珉有機會開口,得到這麼一個結局,太子瀧卻更為痛苦,姜恆也不忍心再說他。
「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