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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又想要什麼?」汁琮的聲音變得陰冷起來。
「我不知道。」姜恆摘下第二個面具,露出第三面。
「我是一名氐人。」姜恆正色道。
更嚴重的問題終於來了,衛卓這些日子不過是裝病,如今已避無可避,輕輕咳了一聲。
「我為大雍耕種,」姜恆說,「養活了全國將近六成的人。」
太子瀧看著姜恆,終於下定決心,鼓起勇氣,說道:「氐人原本無罪。」
剎那間,所有朝臣都震驚了,汁琮臉上現出怒火,深吸一口氣。
兒子被姜恆擺布了?!但姜恆從來不與東宮私下通訊,他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汁琮都心中有數。他竟敢在這等場閤中,公開表態,支援姜恆?!
當初山澤於灝城作亂時,太子瀧年歲尚小,還在學著處理政務,他確實有過惻隱之心,卻拗不過衛家的利益,但他向來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曾嶸馬上會意,接過話頭,與姜恆一唱一和:「不錯,可你不該叛亂,叛亂當屬死罪。」
「我叛亂了嗎?」姜恆忽道,「我不明白,朝雍王開戰,這叫叛亂不假,可我朝雍王開戰了?」
這也是姜恆佈置下最巧妙的一環,這話一出,馬上把氐人所針對、所抗爭的物件,從汁家王族轉移到了公卿衛家身上。
「官府代表了王陛下,」姜恆毫不客氣,說道,「可王陛下被矇蔽了!有人強佔我們的土地、奴役我們的族人,陛下派來的官員,非但沒有為我們主持公道,反而沆瀣一氣。我們前往落雁,送信的族人卻在路上被暗殺。等待了許多天,等來的卻是王軍的鐵騎、閃亮的刀鋒。只不知道,這些人的死,是否又會成為將軍們的戰績?」
衛卓臉色黑了,卻沒有反駁。
「也對,」姜恆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上百年間,與雍人看似融為一體,雍人卻從未將我們當作自己人,這就是氐人的宿命,無可更改。等待機會罷了,希望真的有機會。鄭國派人來了,與我們接頭,想幫助氐人推翻雍人,當然,我們沒有答應,畢竟自家的事,不能求助於外敵。」
汁琮只覺臉上火辣辣地疼,這些話,從來沒有任何朝臣敢朝他直言,今日姜恆竟是將所有的宿怨,毫不留情地掀了個底朝天,警告他,外族遲早有一天要謀逆,殺人是殺不完的,靠殺人帶來的安穩,本質只是恐懼。別看現在他手握重兵,一旦他戰敗,國內便將掀起燎原之火,再不留情。
這次他連「你想要什麼」都不問了,帶著厭惡看姜恆。雖然他反覆提醒自己,面前這年輕人的身份是雍人,無論他說什麼,都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他不過是站在風戎、林胡與氐三族的立場,前來讓他警醒。他沒有私心。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殺了他,或是割了他的舌頭,彷彿處理掉開口說話的人,堵住他們的嘴,所有的弊病便將隨之煙消雲散。
這個時候,朝臣們都看著他,想知道面對姜恆這等不留情的痛罵,汁琮會如何應對。
議論聲漸起。
汁琮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有些疲憊,他正想說「孤王知道了」的時候,姜恆卻摘下最後一副面具。
「我是一名雍人。」姜恆道。
剎那殿內再次鴉雀無聲。
第95章 天下人
姜恆顯然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汁琮, 他知道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將既是君臣,又是對手。他欣賞這名對手, 也知道汁琮只要想清楚,不至於惱羞成怒。
「俗話說,不平則鳴。」姜恆坦然面朝眾人, 說,「我也有幾句話想說。」
「你有什麼不平?」太子瀧緩緩道。
雍人是雍國中得利最多、待遇最好的一群人, 太子瀧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