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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賈先生不敢做主,傳話與俞子離樓淮祀。
俞子離笑了笑,道:「由她吹。」
樓淮祀這種大俗人,聽得耳朵都疼了,補上一句:「也別老吹,這棲州本來就處處鳥叫,再加上她吹葉笛,我還以為自己身在鳥窩裡呢。」
賈先生哈哈一樂,又問:「郎君這是要捎上她?」
樓淮祀在衛繁前頭那是正氣凜然,道:「棲州這種到處是惡徒之地,她孤身一個小娘子,撇在這荒野,豈不是見死不救?」
衛繁捧著臉,陶醉得看著樓淮祀,她家夫君簡直是頂天立地大丈夫。
俞子離也點了點頭,難得誇讚:「這話說得還有幾分模樣。」又對柳漁兒道,「小娘子隨我們一道行路便是,隨意就好,你年紀也小,跟吠兒一道玩去吧了。」
柳漁兒聽後雙手合什連拜了兩拜。吠兒很是識趣地把柳漁兒拉走收拾船上床鋪,反正立定主意,要跟個監工頭子似得盯著柳漁兒。
俞子離撿起一片葉子,道:「柳小娘子吹的鳥鳴聲,是雀鳥報平安喚友的鳴叫。」
「真是賊餌?」樓淮祀皺眉。
俞子離搖搖頭:「應當不是,另有原由。留她下來,看個究竟。」
賈先生冷笑一聲,語帶嫌棄:「棲州早已爛到了腳後跟。」剛下船一天沒過就碰上這麼多汙糟事,「也不知那夥匪徒還敢不敢來劫人。」
有牛叔手下在外掃蕩搜尋,尋常的匪盜哪敢不知死活來劫人劫財的,等得天邊泛黃,一隊私兵回來,形容頗為狼狽,打頭的那個提了店小二的腦袋。原來他們一行尋著店小二與壯漢,便想拿了來問話。誰知棲州地勢看似平坦,卻是溝、河、沼交錯,他們人生地不熟,幾次跌了泥跤,真跌得心頭火起,那壯漢勇猛狡猾,一個不慎就讓他逃了開,只擒下了店小二。
店小二慌急之下,使起下三濫的手段,一把石灰撒了過來,其中一個兵下意識一刀揮去,不小心劈死了店小二。一行人見失了手,都還沒審呢,直接送人歸了西,垂頭喪氣地回來請罪。
樓淮祀也沒放心上,兵來將倒水來土淹,逃了就逃,識相的就此罷休,不識相敢重來惹事,連賊窩都給掀了。
牛叔卻不敢大意,在岸邊用罷晚飯,叫樓淮祀他們仍舊上船安寢,他們輪班值守,一晚寂寂無聲,也就柳漁兒時不時地吹吹葉笛,驚得水邊宿鳥嗄嘎幾聲。隔日理好車隊,綁好箱籠,用罷早膳,又留了一小隊人守著空船,這才慢悠悠地準備進城。
樓淮祀的那輛飾麗紋掛彩緞,貴氣逼人的馬車行在郊野道上,份外引人注目,廖廖幾個人行道過,紛紛伸脖子張望,再有不知是騙子還是和尚的經過有心想化點寶鈔,被魯犇瞪眼張須地嚇走了。
樓淮祀對自己被留在城外的大船很是可惜 ,他至少也得在棲州待上四年,這船空置在城外碼頭甚是可惜,租賃給他人吧,又似尋不到主顧,也不知江石肯不肯要。
柳漁兒又在啾啾啾地吹葉笛,又吵又熱鬧。等到午時車隊停下歇腳,柳漁兒都有點蔫蔫,強打著精神裝作若無其事,用罷中飯,再行路時,她似又緩了過來,重又啾啾吹笛。
俞子離邊看著路邊風光,邊留意著葉笛聲,棲州的茅草蘆葦都似比別處茂盛粗壯,埋伏一隊人都不在話下,又想平野天闊,一路行為,良田竟無幾畝,路過行人無一衣鮮面豐,十之八九都是愁苦之態。柳漁兒的啾啾葉笛似得了回應,幾聲啾啾鳥鳴在試著相和,你一聲我一聲,竟如對話一般。
來了。俞子離暗道。
「朱眉。」
朱眉會意,翻身下了馬,找到樓淮祀與牛叔各說了一遍。
「師叔之意,柳漁兒與同夥接上了暗號,要來劫我們?」樓淮祀問。
朱眉一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