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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俞子離一言難盡地看著作小廝丫鬟打扮的樓淮祀與衛繁,大為頭疼, 他好好一人俊秀公子, 成天為這二人操心這操心那, 滿心不悅還少不得苦口婆心:「君子不立危牆,你們這是幹什麼?」
「棲州皆我子民,這種動不動就將活人沉水嫁河神的惡習簡直前所未聞、南喪心病狂, 本官心下哀慼,不忍閒置漠視, 少不得要前去檢視究竟。」
衛繁心虛:「老師, 我不是君子。」又討好一笑, 「道長給了我們好些防身的藥粉。」
瘦道士蹭在一邊跳將起來怒道:「不是送的,不是送的, 是你夫君強要去的。」
衛繁理虧安撫:「道長有要用的藥材, 只管去支取。」
瘦道士更加生氣了:「你夫郎本就應我, 一應藥材貧道都可盡用的。」
衛繁啞然。
樓淮祀護著衛繁,不滿道:「出家人四大皆空, 區區藥粉還要斤斤計較,看把你給小氣的。」
瘦道士捶胸頓足:「什麼出家人四大皆空,貧道是道士是道士。」
梅萼清看他們熱鬧, 他是樂見其成的, 道:「樓小友既來了棲州,是當看看棲州的百姓人家,索夷有惡俗,他族亦有各種惡習, 多見見也好。」
俞子離看一眼梅萼清心道:姓樓的小兔崽再不濟也是我的師侄,你倒半點不擔心。
樓淮祀也斜眼看梅萼清:梅老頭這良心,烏漆抹黑的啊,巴不得讓多涉險地。
梅萼清左右環顧,驚嚇道:「俞郎君與小友為何這般看著老朽,唉喲,老朽膽細可受不得啊。」
樓淮祀嘆道:「梅老頭你這戲過了點。」
「哈哈哈,下回老朽收著點。」梅萼清笑道。
俞子離懶得與多他們多費口舌,將牛叔留下看守車隊,自己又挑了幾個身手矯健同去索夷族,約定城門口碰頭。
賈先生擔憂道:「郎君,兵分兩路是否有些不妥,車隊諸多工匠,力不壯體不健。」
樓淮祀道:「有牛叔在不打緊,始一雖包得只剩兩隻眼,也將養好,再者,還有牛鼻子這個大陰人。」
到了三岔口,綠萼等真是淚灑車前,嗚嗚咽咽地目送自家小娘子喬裝打扮隨著俞子離一行走遠。祭河這種將人往水裡扔的祭祀有什麼好看的,索夷族又神神叨叨的,能離多遠離遠離,湊上去做什麼?她們嬌滴滴的小娘子哦,幾時去過這等地方?
索夷族沿河而居,這地方河流密佈,一條主河分出無數條枝站似得支河,寬能過兩艘漁船,窄得有如水溝,它們交錯羅織,將土地切成一塊又一塊大小不一的碎地,這地人家三四戶,那處屋舍七八間,出行極為不便,河道上鮮有架橋,大都橫舟拴繩在兩岸敲下的木樁上,就是一處簡易的浮橋,能過人,能過驢,豬牛馬等家畜卻是不大好過。
樓淮祀生得俊俏,一身褐麻衣裳,錯眼倒似一個俏麗無雙的小娘子,他左看右看,嘴又閒,過一座浮橋牽了衛繁的手將她小心護送到對岸,嫌橋不穩,逮了一個索夷族人,道:「你們這橋,過人都亂晃,怕是牛都不敢過,也不正經架座橋來。」那族人眨巴著眼,滿臉茫然。
衛繁搖搖他的手:「樓哥……呸,阿樓,他聽不懂你說話。」
樓淮祀翻翻眼皮,招來賈先生,可憐老賈老胳膊老腿上下奔走,匆匆過來為他傳話。
索夷族人被樓淮祀美色所惑,對著他仗勢欺人的模樣竟也沒生氣,還道:「不要牛,我們族人強壯,犁地男的女的都使得。」
樓淮祀道:「你再大力,還能比過牛?蠢貨。」
索夷族人答道:「家中也沒多少田地,用不著牛,幾家合力就能把地翻出來。」
賈先生雖厭棲地,還是說了句公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