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第1/2 頁)
衛斂擠擠眼,要哭 ,半天也沒擠出一滴,悻悻作罷。
衛絮平素哪吃過這些野食,瞧著有趣,嘗了一小塊山藥,倒覺得比熬成粥的更有味。姬冶卻是死活不碰,他性喜潔,這泥裹灰濛的,說什麼也不肯伸手。衛絮見他為難得臉色都變了,側過身偷笑。
他們這一行人佔了這塊空地遊玩,也算自得其樂,直等到晌午光景,官道盡頭現出幾個灰撲撲的人影來,兩個差役牽著一頭瘦驢,驢上騎著一個有些龍鐘的老頭,頸上掛著枷鎖,兩手卻不曾扣進去,任由他自在地坐在驢背上,兩個差役腳上走了遠道,靴頭磨出兩個大洞,露出烏黑的腳趾頭。
這三人一驢,不倫不類,似是押解犯人進京,人犯卻不曾牢鎖,差役竟有照顧伺侯之意。
姬冶頓時留了意,樓淮祀看了幾眼,天下事無奇不有,不過一個沒扣牢的騎驢犯人,過眼就算。
那老頭看到他們一群人似也有些吃驚,環顧四周,無景無奇,想是奇怪這群貴家子弟竟在此處遊玩。
「鬆鬆,鬆鬆……」等又走得近些,騎驢老頭忽生興致,叫喚著讓差役除枷鎖,那倆個差役竟真箇聽他的吩咐 ,將老頭頸上的枷鎖,又給他捏捏肩骨,小心將他扶下驢。
這下連樓淮祀也起了好奇心。
「歇會兒,走了大半日,腹中飢餓,再不吃五臟肺可要叫喚了。」老頭腿上似有傷,一瘸一拐地拐到官道邊上一棵樹,一屁股坐下。兩個差役也一左一右挨著歇腳,從瘦驢脖子上的套著的褡褳那拿出幾塊餅,三人各分一張。
老頭咬一口餅,掰一塊餵給瘦驢,嘆道:「委屈你了,吃些好口,改改伙食。」
一個差役道:「阿叔,我們糧不夠,餵不得驢。」
老頭笑道:「無妨,擦晚說不得就能進城了,進了城,坐了牢,牢飯管夠,不怕挨餓。」他又餵了口餅給瘦驢,「這老驢你倆可要照顧好,這一路行來多苦難,難為它了。」
另一個差役愁眉苦臉,抹一把,也掰了塊餅給驢:「畜牲不值當疼惜,有用時趕路,沒用時吃肉。」瘦驢極通人性,抬起蹄起就給了差役一腳 ,差役又塞它一塊餅,罵道,「說你是畜牲,你還不服氣?嘴邊省下的餵與你,你倒來踢我。」
老頭笑呵呵勸解:「不過玩鬧,哪裡真踢了你,它沒下狠勁。」
差役兇道:「它一個畜牲,哪裡知道收勁,別一腳把我肚皮踹破。」
樓淮祀聽他們說得有趣,一言一語很合自己的脾胃,揣了兩壺酒,吊兒啷噹地溜達了過去,將酒一遞,往老頭跟前一蹲,笑著問道:「老丈人怎麼稱呼?」
老頭拔去酒塞,聞了一聞,喜道:「啊呀!這可是瓏中醉啊,好酒,大難得。」他獨佔了一壺,將另一壺拿給兩個差役分,「你二人路遇貴人,享了大口福,如何,我說出臨出門前燒柱香,定有鴻運來,這運道可不是來了。」
兩個差役也是好酒之徒,挑提誇讚老頭有先見之名。
「老朽姓梅,歲寒三友之一。」老頭答了樓淮祀,呷了口酒,樂得頭搖脖晃,「好酒啊,也就禹京才有這般好酒。」
「梅老頭,你犯了什麼事?」樓淮祀問。
老頭笑道:「小貴人,你先頭還喚我一聲老丈,實是大家教養,老朽告訴了你何姓,你倒叫我梅老頭,又似是無禮啊。小貴人,我問你,你是有禮之人還是無禮之人啊?」
樓淮祀笑著道:「你都落魄得扛枷啃硬餅了,還有閒心問我有禮無禮?梅老頭,你拿多少銀錢賄賂了這兩個差人,他們伺侯你很是精心啊。」
兩個差役一愣,臉上添了怒容,起身就要說話,老頭忙攔道:「怎這般急的性子呢?動不動就直眉立目的。小貴人又無惡意,不過好奇來問問。」
「對對,我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