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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皇后人到中年,風韻猶存,在李散的畫中,更是有如西天神女,見之忘俗。端莊又嫵媚,雍容又嬌憨,七分容貌在李散筆下翻了好幾番,更妙在畫中人物並未輕浮得將人畫年輕。
姜皇后得了畫之後,大喜,厚賞了李散。
姬景元差點沒把鼻子氣歪,這廝居然跑去討好他老婆,唉,為了這等小人跟自己老婆吵架不大劃得來,算了算了。
李散偷樂半天,盼他進監獄的親朋四鄰氣得暗罵半天街。
好在,李散得了姜皇后的一大筆的賞銀,喪葬辦得沒有這麼勤,親朋們真是長舒一口氣,感念姜皇后仁慈。
到如今,皇帝換了姬央做,李散還在那辦喪葬收銀子呢。
也不知這等人物是不是都與草菇類仿,都是紮了堆一道,如李散這種,在俞子離的結交人之中,症候還是最輕的。
李散的狐朋狗友有位姓楊,名略,就是那小氣鬼楊遇清的本家,楊遇清不過小氣,好歹赴友的喪葬還會掏個一錢六分出來,且還知羞知恥,被人扯笑還知道要拿袖子遮臉。
楊略可不知羞,楊略小氣得理直氣壯,他非但一毛不拔,白吃不說,還要順走一些。若你與他理論:大家朋友,今日我請客,明日他做東,幾時輪到你?楊略不慌不忙,摘下比臉還乾淨的荷囊,翻個底朝天,笑呵呵道:「明日、明日、明日置席柳頭東。」
要是再問明日是幾時,楊略就要耍賴了,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待得明日至,方知明日是幾時。
只進不出的楊郎君寫得一手好字,他不似李散這種只會詐死的無業遊民,人可是入過中樞幹過書令史的,只是這等只進不出的脾性,眾人都嫌他,大夥一道吃個飯,這廝連一個銅子都沒掏過。
未見如此小氣之人。
楊略也委屈,還是同僚呢,連一個銅子都要跟他計較,未見如此計較前輩。
這乍一聽,似乎還挺有理的。
楊略這個書令史沒幹多久,就因犯錯被削成了白板。沒事幹的楊略一時沒個著落,天天聞鼓而起,四處蹭吃蹭喝,此君生得還不錯,又寫得一手好字,除卻小氣,實打實一個才子,在友人家蹭著蹭著,就把人家的美妾給蹭走了。
友人不防當了烏油油發綠的忘八,牙一咬,算了,不如成全一樁風雅事,將美妾送與了楊略。美人慕楊略才貌,歡天喜地地收拾了包袱,跟楊略家去了。
楊妻被唬一跳,看看美妾,膚白賽雪,發堆如雲,眼橫秋波,唇紅若珠,實打實的一個大美人啊,惜乎人美眼瞎,竟看中楊略這種屬貔貅的。
美人不但眼瞎,還心盲,將自己的金釵銀鐲典了金銀,將各種佳餚珍饈養著楊略。
這……這到哪說理去?哪家不是家郎拿金銀養著美人,楊家倒好,美人養著家郎。
楊略半點都沒覺得不對,心安理得吃用自家美妾的,還是楊妻過意不去,臊得麵皮紅紫,託了孃家,將楊略塞國子監去了。
一腳將夫君踢出家門後,楊妻語重心長對美妾道:男兒郎多薄倖,金銀雖是俗物,還是多留一些傍身為好。
美妾聞言,羞答答地取出一沓楊略練字的廢稿,嬌滴滴與楊妻道:「娘子,婢妾聽聞郎君的字一字千金呢。」
楊妻:「……」半晌,「夫君金銀捨不得,筆墨上也是小氣的。」
姜妾未語先羞:「娘子,夫君在國子監裡,宿半月方能歸家。」、楊妻一聽,有理。妻妾二人將楊略的廢稿換了金銀,在家裁新衣打首飾吃美酒聽絲竹……楊略……楊略還在國子監那蹭吃蹭用呢。
半月後楊略休沐歸家,妻妾去了新衣換上舊裳,雙雙攜手出來迎接,妻賢妾美,楊略享盡齊人之福,酒足飯飽後,紅袖添香寫寫字,嘖嘖,美。
楊略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