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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固看這幾個小雜兵,雖有模有樣,到底還小,道:「不如我再撥三十人與明府。」
「不不,不用。」梅萼清笑呵呵道,「我們人雖少,水路卻熟,打不過卻能逃。」
方固道:「怎能臨陣而……」
「啊呀都尉,都是些毛頭小子,算不得正經的兵,不過……」梅萼清想了想,一指齊管事,「不如將這小賊給我,真箇出事,還有唬弄人,順便還能叫他指點必經的水道。」
齊管事算半個雲水寨的頭領,比之徐方與付忱,卻遠遠不夠份量,方固略一思索,還是將人交給了梅萼清。
梅萼清身畔一個生得牛高馬大的少年將齊管事一推搡,抽出尖刀,喝道:「老實些,不然,一刀送你上西天。」
方固見了遂笑:「不錯,年紀小小,卻有血性,好苗子。 」
少年聽了誇讚,很是得意,挽了一個刀花,道:「那是,我草繩搓得好,殺人也殺得好。」
方固哈哈大笑,拍拍少年的肩,道:「那隻交與你一件差事,你要護好梅明府,再將這匪看好。」
少年笑道:「都尉,你說得明明是兩件事,怎得是一件?」
方固最喜這種膽大的,道:「是,的確是兩件事,你若將兩件事辦好,我便向樓知州為你請兩份功。」
少年兩眼一轉,投機道:「明府常說過貪不貧,兩份功不敢,一份功我定拿下。」
梅萼清笑與方固道:「少年心氣高,也不掂量自己的斤兩,倒叫都尉見笑。」
方固感嘆:「青春年少意志高,不似我早年……哈哈,不提也罷。」樓淮祀官當得好不好,方固不敢打包票,但於他方固,卻是實打實有恩。
梅萼清附和一笑,押了齊管事,領了三條船,繞著雲水寨外圈遊走。那跟著梅萼清的青年點著一艘小漁舟,在岸邊水草叢中穿行,時不時透過草葉盯一眼梅萼清,見他帶走了齊管事,不由愕然,想著:莫不是梅萼清與水匪勾結一處?見了小知州定要將此事從頭到尾一點不落地仔細學一遍。可恨離得太遠,聽不清他們說什麼。
梅萼清看了看四周,遠遠看得方固圍了雲水寨,一時半會是無暇顧及這邊,餵了齊管事半壺水,笑道:「齊管事可好些了?」
齊管事歇了歇,緩過了勁,起身朝梅萼清深深一揖:「齊勉拜見梅先生。」
「不必如此見外。」梅萼清忙攙人起來,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齊勉哈哈一笑,再無半點粗莽的模樣,略帶苦澀道:「為報家仇,再多的委屈也受得,不過,憑良心說,在水寨幾年,徐家兄弟不曾虧待於我。」
梅萼清搖搖頭:「身累算不得什麼,心苦才是苦啊。」
一句話說得齊勉差點掉下淚來,微哽了一記,遠看雲水寨:「明府,這地方……罷,我本以為還得花上兩三年在水寨,沒想到陰差陽錯,竟成了事。」
梅萼清笑道:「樓小郎君做事無所顧忌,反倒事半功倍,我原預計兩三年後與你裡應外合清剿水匪。小知州一來,今歲能了,縱有殘留的一些水賊,想來也成不了大氣候。」
「正是。」齊勉又看了方固的船隊一眼,忽道,「只可惜了付忱!」
「怎麼,心中過意不去?」
齊勉摸了摸鬍子,道:「對於雲水寨,我心中無半分愧疚,於付忱,卻是多有辜負。同是家破人亡,我與他同是天涯淪落人,只不過,他家破是因他家中老父得罪了權貴,家中無有支撐,這才落個一片乾淨,面我,則是因為家父遭遇了水賊劫船,家僕被殺,貨物遭劫,多方奔走也補不出這虧缺,家父為此一病不起魂赴黃泉。我阿孃巾幗鬚眉,問親戚苦苦哀求,總算借得百兩銀。我阿孃將那百兩銀買作銀耳,又苦求家父舊友,隨他的船去泯州販賣。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