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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勉道:「我看樓知州的榷場辦得有聲有色,再兼又有石脂產出,棲州就算不是肥庶之地,也不再是塊棄之可惜的雞肋。」
梅萼清擺擺手:「朝堂之上,不是聖上一人說了算,戶部各樣支出,都有去處,剜下國庫一大塊肉來棲州,我怕有官要碰死堂上以求清名了。」
齊勉道:「朝堂上莫非連半個有識之士也無?」
梅萼清笑起來,看齊勉的目光滿是溫和,道:「匿身水寨,齊郎未曾失掉銳氣啊。因你是棲州人,棲州縱有萬般不好,亦有一分好,可外人看棲州,卻無多少可取之處。有了石脂之後,朝堂官員更是無心棲州農事,巴不得棲州專心出產石脂才好。」
齊勉皺眉:「石脂到底是無根之物,澤有竭時,想來石脂也不會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梅萼清道:「竭時再治農桑未為不可。」
齊勉啞然。
梅萼清道:「不在其位,不謀其事。 」
齊勉憂心道:「樓知州若是知曉先生截雲水寨的財物,會不會怪罪先生,再處處使絆,官大壓死人,他若尋你麻煩,卻是避無可避。」
「你只管放心,小知州雖是個翻臉如翻書的,難得卻有赤子之心,你不為私利而謀,他不甘不願,末了還是捏著鼻子認了,最多陰陽怪氣地嘲你幾句,過些時日,翻過一篇,便也過去了。」
齊勉不由笑:「這倒難得。」
梅萼清可惜道:「就是做事過於隨心,好在人在棲州,要是在禹京,御史也不用幹別的事了。」光一個樓淮祀就能讓他們筆禿嘴皮薄。
齊勉又是一陣笑:「既如此,等方都尉動手,我們揀了小道截了雲水寨的財物去。 」又可惜道,「早年他們劫了好些字畫古珍,徐家兄弟不知其價,全堆在庫中,付忱來後,全暗地脫手賣去了鄰州,著實可惜。」
梅萼清道:「時不可追,這也是無法之事。」心中則道,脫手賣了也好,字畫古珍都是賊髒,追查失主又無從著手,最後還是押在庫中,反倒更為可惜。
他們等得小半時辰,雲水寨忽然火光沖天,顯見起了衝突。
齊勉道:「少不得有場惡戰,唯徐泗才能將人擰成一股,徐方與付忱威重不夠,領不了頭,服不了眾,定然四分五裂,有降的,定也有抵死頑抗的。」
梅萼清淡淡道:「『和』用血澆灌才得開花結果,不然便是鏡花水月,虛虛搭就,搖搖欲墜。」這些賊匪,盡屠了可惜,不死上百千眾,卻不足以威懾餘孽。
齊勉深以為然。
幾個小雜兵爬上船杆,離得遠,看不清狀況,請示了梅萼清,一個後仰翻入江中,飛快地遊向雲水寨。他們幾可算得在水中長大,入水如化魚一般,不多時,打了個來回,道:「明府,有一小股水匪和方都尉打了起來,岸邊水都紅了,不知死了多少人。」
「降賊呢?」
「好似自願服了麻水,癱了一地。」小雜兵樂不可支。
梅萼清亦是哈哈大笑,與齊勉,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走走走。」
齊勉笑了笑,依言指點三條船鑽進一條水道,這處看似澤地,拐了幾個彎後卻是另有天地,過一段僅容一條船走的水道,便是一處壺口之地,嘴小肚大,能容好些船隻。齊勉領著梅萼清泊好船,沿著一條泥道,沿途遇見慌不擇路水賊,順手殺了。
「割了左耳記功。」梅萼清指點道。
幾個小雜兵膽氣過人,雖嫌噁心,手上卻沒停下,刀一拉割下一隻耳朵來:「明府,作甚割耳朵?」
梅萼清笑道:「拿去問知州討賞,我聽聞他帶來的兵,殺一個賊賞五兩,這耳朵自然也值五兩一隻。」
小雜兵靈機一動:「那我將另一邊的也割了。」
「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