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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淮祀合扇一笑,錦袍玉冠描金扇,玉面鮮唇,乍看真是無雙公子,就是不能開口,一開口就是能把燻得仰倒的銅臭味:「我與長老和道長開啟天窗說亮話。神火不過石脂,似油非油,妙用無窮,燃之而明,尤勝油燈,還可潤滑車軸,太醫還道能除腹中之蟲。聖上設脂局,為的是造福萬民,屆時九州大地,必燃石脂之火。長老、道長,若是石脂有著蓮火、火精的名頭,百姓用它時豈不是感念佛陀、天尊?」
道理是這個道理,就是價實在高。
道教要真掏這筆錢,怕是要榨乾各處道觀的老底,唉,道家實在不比佛門富裕啊,且,道家平日煉丹很費銀錢的。前朝之時,皇家求長生,道家因此撈了不少家底,奈何本朝的皇帝……元祖他老人家就不提了,起義倒了多少山門,緩過氣來,平地又蹦出個坑死人衛詢,這幾十年,佛、道終又重新興旺,又蹦個樓淮祀敲竹槓。
嗚呼悲哉!這小兔子崽還是衛詢的孫女婿。
富裕的佛門掏萬金也要打嗑吧,淨明長老掙扎道:「知州,九州天下千百寺,廣有信眾,若有蓮火降世,當是錦上添花。」就算沒有,佛門也不缺少信眾。
樓淮祀用扇子遮臉,躲後面咕咕直樂:「長老敲木魚都敲得木訥了。這世間最忌諱講究個我有你無,你有他無。佛門不缺蓮火添花,若是道家有火精呢?長老,你佛門可另有神通與之相媲美? 」
清和道長一聽這話,暗地一聲哀嘆,這蓮火怕是要被禿驢搶了去,手頭銀錢不豐,話都說不響,憋屈啊。
果然,淨明長老得道高僧的面容剎間染上殺氣。
樓淮祀又衝著清和道長半歪著身:「道長,八千金賣與道家,何如?」
清和道長苦笑:「知州當真願賣?」
淨明長老白鬍子一抖,端頭世外之人的淡然,道:「佛講四大皆空,貧僧枉讀經書一生,盡尚未參透貪、嗔、痴三毒。豈以凡間俗物量蓮火,散盡千金又何妨。」
樓淮祀合扇擊掌:「長老自謙了,長老明鏡無垢,早脫凡塵,不像我等,專在名利中間打轉沉浮,哈哈哈。長老如此爽快,我自然也要為佛祖傳佛音。」他拍拍手,賈先生弓著腰,託著一個託盤,上面齊齊整整碼著九個竹筒,一頭開了小口,紅布塞口,「長老,這是九筒石脂。這石脂有清有濁,其色不同,這九筒色清而澄。長老賜蓮火與信眾,不是更顯佛法無邊?」
淨明長老抬起長眉,雙眸一亮,雙手合什念聲「阿彌陀佛」,謹慎問道:「可有價?」
「不貴,百文一筒。」
淨明長老思索片刻,道:「阿彌陀佛,保國寺下月十五,請蓮火入天王寶殿,廣邀眾僧頌經消業,寺中需請九千支蓮火傳法,不知知州可行此事。」
「自當盡力而為。」樓淮祀摸摸唇角,把唇邊的笑意給抹了下去。
淨明長老雖心願得償,到底肉痛,擺出高僧超然物外的架式,頂著清和道長刺剌剌的目光先行告退。
清和幽幽一聲長嘆,悲聲道:「道門勢微啊。」
樓淮祀兩眼一眯,唇角一翹:「道長,你們這些人只知煉丹施藥,日日念著道自然,天人合一。丹煉了不少,善事也做了不少,就是不如佛家『地獄不空,誓不為人』的盅惑。棲州多惡獸惡鼉,此,類妖之物,道長可願攜道門子弟為民除害。棲州息壤所化,許上天意屬道門護法。」
清和道長樂了:「誅邪驅妖還世間清明,本道家本份,顧所願也,不敢請爾。」
樓淮祀笑:「道長客氣,哈哈。道長在望禹客棧小住,過後我們細談。」
清和道長應承下來,甩著拂塵,道袍飄飄走了。
樓淮祀坐那桀桀桀地笑個不停,又是得意又是自滿,叫賈先生:「老賈,九千筒蓮火價幾何,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