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頁(第1/2 頁)
在旁給衛繁添蜜水的綠俏氣得柳眉倒豎,在心裡求遍東西神佛,將李曼咒了個遍。
衛繁護道:「李家姐姐,我的丫頭可好了,她們都是與我一道長大的。」
「你怕不是個呆子?」李曼摁不住自己的脾氣,扯過衛繁,低聲道,「姐姐告訴你,什麼賢惠啊大度啊,都是那些臭男人寫了詞編了書能騙人的,通房啊丫頭啊妾室一個都不許有。我看了看啊,你使喚的侍婢,除了跟前頭四個的都不錯。」一個比一個兇,一個比一個醜,一個比一個老。
衛繁兩頰漲得緋紅,忙道:「沒有沒有,我的丫頭以後都是要婚配的。」她覺李曼說得話頗有交淺言深之意,便也願說私密的話,「那些僕婢,是我阿孃給我尋的陪嫁。」
李曼一拍巴掌:「侯夫人這事辦得爽心痛快。」
衛繁憨笑,她娘親給女兒陪嫁了一堆粗僕做細活,沒少遭人詬病,也就一個李曼拍手誇讚。誇了她娘親,也算誇她。衛繁覺得自己與李曼更加貼心了。
李曼慣來直來直去,從不搞迂迴婉轉:「老梅可是寄住在妹妹家?與妹夫吃酒去了?」
衛繁搖頭:「梅大哥一路行來我老師相談甚歡,到棲州後也是與老師一道,聽聞常與老師在棲州城看各樣民俗。」
李曼不耐煩:「你老師又是什麼人?」
「我老師姓俞,是我兄長的先生,也是我夫君的師叔。老師知道的可多了,天文地理,雜談玄說,就沒他不會的。」衛繁滿心欽佩道。
李曼遂點了下頭:「這倒合老梅的脾性,可不就愛讀書寫字下棋嘛。」臉一板,又道,「從來文人雅客最是風流多情,你老師是不是有好些紅顏知己?」
衛繁呆了呆,搖了搖頭。
李曼看她一團孩子氣,估摸著這姓俞的就算有相好的,在學生跟前也是裝腔作勢、不露痕跡。
衛繁看了看李曼神色,托腮笑道:「李姐姐與梅姐夫夫妻情深,梅姐夫打著燈籠才娶了李姐姐為妻。」
李曼吃驚,她悍名在外,哪個不知哪個不曉,無論是禹京還是棲州就沒人說她李曼是佳婦。她盯著衛繁好一會,疑心這丫頭在譏諷她,左看右看,衛繁眼中卻是一片真情實意。
「妹妹別是誤會了,我與那老梅不過破桶破蓋,無奈湊一塊過活罷了。」
衛繁笑起來:「要是湊一過過活,李姐姐哪會緊張梅姐夫呢。」她正色道,「樓哥哥說:要是你厭惡一人,才懶怠理會,巴不得眼裡不見這人。可李姐姐眼裡心裡都是梅姐夫,棲州這不好那不好,可李姐姐還是隨著梅姐夫來這邊吃苦。李姐姐這樣的妻子還不好,哪樣的妻子才好?」她是真心覺得李曼好,李曼未嫁時李家多有嬌寵,嫁後在禹京也不會受半點的委屈,可她偏來了棲州,熱天連口冰都吃不得。
李曼半點不領情:「我自問不是好妻,不瞞你說,嫁與老梅,我哭了大半宿。從來嫦娥愛少年,老梅這名兒風雅,卻不是枝頭的花,是樹底的皺巴酸梅。只不過,後頭吵吵鬧鬧過度時日,他又沒對不住我的地方,湊合著過吧。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是夫,這天各一方,還不如休離,既不休離我也得委屈自個來棲州。唉,這一來,可把我自個給坑苦了。你這府衙後宅雖破舊,好歹也像模像樣,澤棲那縣衙,跟個草棚子似得。」她抽抽鼻子,嗅到燻屋子的香,道,「教你個乖,澤棲天潮地潮,爛腳鶴膝風常有之,你既來了這記得時不時抓藥草明暖膝蓋頭。」
衛繁謝她提點,叫綠萼記下,拉了李曼的手:「李姐姐,我喚人去我師叔那尋梅姐夫,姐姐多留幾日可好,我們一道說話。」
李曼難得有說得來的人,又同是禹京來的,親切,就有些意動,只低聲問:「我家那老頭可沒生歪心吧?」
衛繁道:「怎會,梅姐夫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