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頁(第1/2 頁)
樓淮祀輕擰一下她的鼻尖:「不管,我們只管混賴個四年,閒事不管,莫管閒事。 」
衛繁鼓了鼓腮幫,挽著樓淮祀的胳膊,笑起來道:「嗯,都聽樓哥哥的。」
樓家大船小船一律做貨船模樣,一眾老兵全換上江家家丁的短打,又抽出幾十人扮作打手狀,商旗一拉,便有了幾分商隊模樣。
只是不過花架子,禁不得細看,細看處處是馬腳,哪哪有蹊蹺,老手打老遠一見便知是肥羊。
江石將幾艘船檢視了一遍,中手山芋既捂在了手中,就不能砸進灰裡,一咬牙找到樓淮祀說明擔憂。
樓淮祀正餵著一隻隼:「江郎怕不到棲州就有水賊來劫我?」
江石道:「正是,船過水,一看水線便知船中有無好貨。」
「無妨,他們有本事,只管來劫,我最不怕劫的。」樓淮祀一聲獰笑,「還不定誰劫誰呢,我如今什麼都缺,錢財是最缺的。」
江石怔了怔,幾疑借自己名頭的出行的人到底是去官的還是去做賊的,左看右看都像是個匪盜頭子……
「賊匪」樓淮祀出行那日,風清雲高,煦陽暖暖,禹京街集上男男女女換上春裝,行人來去如織。
船隊與隨行的百工、私兵全已侯在城外碼頭,樓家祭了天地,拜求一路平安,樓淮祀與衛繁拜別了父母,樓淮禮告了假,打算送弟弟、弟媳到船上。
與樓淮祀相交一從紈絝子弟附庸風雅,一群人嘻嘻哈哈折柳相送,也不知從哪個書生那買了詩詞來,搖頭晃腦、抑揚頓挫用公鴨嗓唸了一首又一首,直念得人兩耳嗡嗡生疼。
衛放擠在當中淚汪汪的,哭嚎得好似死別,妹妹遠離,知交別去,傷心獨他一人,他這一嚎,一干紈絝倒不好再傷心了。他們不過扮扮樣子,眼角半滴淚都擠不出來,傷心也是假傷心,不似衛放,是真的摧心肝啊。
眾紈絝想著愁腸飲愁酒,此時不大醉一場,幾時方能求醉,拱拱手祝樓淮祀一帆風順,裹著衛放去酒樓銷愁去了,離走還要討個人情:「樓二,我們照顧了你舅兄,這筆帳可要記好。」
「記了記了。」樓淮祀翻著白眼。
衛放正抹淚呢,被幾個紈絝給架走了,回身伸手嚎道:「妹妹,妹夫,要寫信來,土儀也要記得多送來些。」
樓淮祀直跳腳:「我要是沒錢,舅兄記得送些來。」
衛放恨聲道:「放屁,你現還缺錢,你掉錢眼裡去了不成?」
樓淮禮眼看好好一場送別烏煙瘴氣沒了正形,離愁都淡了好幾分,等得出了城,江上泊船艘艘,俞子離與梅萼清等人侯在船頭,樓淮禮的別意終沉沉墜在心頭。
「阿祀,弟妹一路保重。 」
樓淮祀鬆開攜著衛繁的手,長揖一記:「阿兄,阿爹與阿孃只交與阿兄侍奉。」
衛繁也福了一禮:「勞煩伯兄。」
樓淮祀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般多禮,沒得噁心。你二人記得看顧好自己,名利皆是身外物,再沒什麼比活著重要的。」
樓淮祀重又拉起衛繁的手,道:「難得阿兄也會說這等利己之言。」
樓淮禮催道:「去罷,登船。」
樓淮祀不是矯情之人,與衛繁踏上跳板,江邊祭人見船要起航,點香燒紙,衝著水面念念有詞,領頭的船工站船頭一聲長哨,各艘船隻紛紛收纜起航。
此一去,便是三千里路風雨,再見經年。
姬央獨立高樓前,俯視著巍巍皇城,高樓重重,長路遠遠,看不見江上船影,不過遙遙相送。
姬景元登上樓,憑欄看了半天,道:「老二,你比朕心狠!」
一個帝皇摒去左右高樓獨望,哪個敢說他對樓淮祀無有真情,只是再視如親子他還是捨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