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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嘗不是。」樓淮祀可惜,「尋常人家,如樓將軍這般飛黃騰達的,百年也難得出一個,誰知竟是挨靠不上。私下攀個親,喚聲族叔,真箇撞見也只得趴下長揖口喚大將軍。」
「樓競?」梅老頭懷疑打量著樓淮祀,笑,「小郎君這氣度可無一絲落魄,我看驕慣得緊。」
樓淮祀賊笑一聲:「梅老頭生得一對利眼啊,我另有奇遇,才得今日這番境地。」他湊過去,「知道憫王嗎?」
梅老頭點了點頭:「憫親王如何不知?」
樓淮祀道:「我有幸得在五王府做事,得五王看重,樓家除了樓將軍父子也就我了,我縱是跋扈一二,又有何妨。」
梅老頭又拿眼打量他,大為疑惑:你這看上去細皮嫩肉的,不像是能武的;說了半天話也是清湯摻白水,沒見多少文采。就這還能得五王看重?是生得貌美會拍馬屁,屬狡童佞幸一流?
樓淮祀漆眸點著萬裡星光,誘道:「梅老頭,你這階個囚做得挺自在,是有屈還是另有玄機?你我有緣碰上,我又看你閤眼,倒可代你在五王面前幫你求求情,張羅張羅。我家大王,無論是在上皇與今上跟前都極得寵信。你託了我,保管萬事無憂。」
梅老頭笑著拍拍破衫爛兜:「這臉面一靠攀交情,二靠阿堵物,老朽與小郎君不過偶遇,交情尚不如紙厚;我這兜破連塊銅板都兜不住,也沒個金黃銀白地討好。可奈何?」
樓淮祀鮮紅的唇一勾,笑得人畜無害,道:「梅老頭,不說了你眼毒?你說我嬌慣,恃寵之人自是無所顧忌,行事從來隨心隨,只要你將你的事說得渾圓,說得有趣,說得討我歡心,我便在五王面前為你美言。」
梅老頭仰天一嘆:「我罪之深,怕五王也擔待不起啊。」
樓淮祀揚眉:「你這話有以退為進,引我上鉤之嫌,不過,我也確實心中不服,你是受賄了,還是殺了人,還能與敵通不成?」點點一邊的枷鎖,「你這刑具徒具不刑,不過唬人的。」
梅老頭擺擺手:「非也非也。」
「你說來聽聽。」
「小郎君真想知?」
樓淮祀瞪他:「別囉嗦,我這個梯子說不得能直達天聽,你要是有冤不伸,就你這垂垂老矣的糟老頭,睡棺材裡都要悔得活轉過來。」
梅老頭大笑:「就怕沒有埋骨地。」他嘆道,「也罷,正好歇腳呢。小貴人可知雲棲?」
又是雲棲?樓淮祀皺皺眉,暗道見鬼,這地方是陰魂不散還是怎地,舊年至今年,三番兩次聽聞:「略知一二。」
「雲棲多水澤,水道羅織,其轄下有三縣,歸雲、 澤棲、夢橋三縣,老朽不才,做了澤棲縣的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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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你是雲棲的父母官?」樓淮祀這下是真心驚訝,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梅老頭。枯瘦焦黃, 不像當官的, 倒像街頭替人寫字賺筆頭錢的窮書生。發稀不勝簪, 勉強挽著個一小揪花白的髻,滑稽可笑似含心酸,身上衣舊手肘處貼著補丁, 腳上鞋破後腳跟發毛前頭腳破洞。長途趕道,灰滿面塵滿鬢, 隱隱還有異味鑽入鼻腔……這老頭還不大講究, 幾滴酒灑在鬍鬚上, 他拿手一擦,可惜地抹在了衣襟上。
樓淮祀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前襟上, 髒得如同肉鋪的揩刀布, 油光透黑, 也不知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