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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叔言重,我與表兄也不忍心齊小郎君命赴黃泉。」
齊浩深深地看了樓淮祀一眼,他自問打從做了官,臉皮練得頗厚,誰知還不比姓樓的小子。將他兒子打個半死,又將整個齊家架在火上烤,竟還能親親熱熱喚他一聲「叔」。
姬冶則道:「望你無愧。」
齊浩道:「齊某為官不敢自稱能吏,卻敢說一句不負君王蒼生。」
事到如此,樓淮祀便知此事不能再僵持下去,再行逼迫,倒顯他們無理。見好就收才是上策,姬央治下嚴酷,齊家要想安然無恙那是痴人說夢。齊浩在蕪州做通判,既不怕查,要麼無虧心大事,要麼手段上乘,能瞞天過海。無論前者或後者,都不是他與姬冶能插手過問的。
「齊叔叔為官如何,自有聖上定裁,我與表兄無名小卒,焉敢過問?我與表兄只等府尹問審時召我二人佐證。告辭告辭。」樓淮祀笑嘻嘻道,他揖了一禮,拉了姬冶就走,兩眼在人群裡來回掃了好幾眼,他剛才明明有看到梅老頭牽著驢站在前頭,幾時又走了?
他二人剛出岔道,就見樓長危騎在馬上不善地盯著他們。
「爹 。」樓淮祀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往姬冶身後藏了藏。
「見過姑父。」姬冶極少服人,樓長危算是其中一個,恭謹揖禮。
樓長危一揮手,身後精兵爪牙蜂擁而上,不由分說將二人五花大綁捆個結結實實,道:「聖上有召。」
樓淮祀扭了扭:「舅舅有召,我還能跑不成?」
樓長危瞪他:「閉嘴,是聖上有召,不是你舅舅有令。再多說一句,嘴也給你塞上。」
樓淮祀立馬牢牢閉上嘴。
姬冶沒想到連著自己都被綁上了,可見姬央這回真心動了怒。只他自思這事雖有些過激,卻無半分錯處,心裡又躁又鬱。
樓長危臉黑得跟鍋底似得,一路上沒理他二人,將他們押到澤華殿前,將樓淮祀從馬上拎下來往地上一扔,交給迎出來的單太監,轉身便走,衣袍一角還打到樓淮祀的臉上。
「胳膊要斷,背要斷,腿快麻了。」樓淮絞著眉,可憐地哀聲道,「何伯,您老何時變得鐵石心腸了?我小時您老還將我抱在懷裡哄呢,我大後,你就任我綁成一團倒在地上?」
何太監無奈瞪他一眼:「不許多嘴舌,聖上今日動了真火。小郎與三郎都仔細些,不要惹得聖上震怒。」他說罷,伸手將樓淮祀拉起來,叫左右小內侍,「鬆綁。」
樓淮祀一得自由,吹吹手腕上勒出的兩道血痕,想著得拿藥敷敷,他爹不知輕重的,別給弄斷了,他可是要娶親生子之人,殘了兩隻手可怎生好。
單太監是練家子,捏起樓淮祀的手,捏了捏:「好著呢,毫髮無傷。」
樓淮祀小聲問:「舅舅真生氣了?」
「這生氣還能有假?」單太監沒好氣道。
樓淮祀有些摸不著頭腦,退一步,貼近姬冶,悄不可聞道:「舅舅這怒火來得蹊蹺。」伸伸脖子艱難道,「齊淑妃不會真是舅舅的心上人罷?以往舅舅跟舅母的情深意重,難道是哄人的?心頭愛掌中寶莫非是齊淑妃?」
單太監狠狠地咳了幾聲。
姬冶更是氣得狠狠踹了樓淮祀一腳,滿嘴胡唚,恨得想扒他的皮。
「哦對,上皇也在呢。」單太監笑眯眯道。
「外祖父也生氣?」樓淮祀有點發懵。
「正是,上皇也生氣。」
「這是為何?」樓淮祀忙問。
「豈可揣測上意?」單太監甩了記拂塵,「小郎君與三郎君切記謹言慎行。」
姬央慢條斯理地翻著卷宗,平靜無波,倒是一邊品茗的姬景元有些尷尬。姬央的大小老婆,王皇后是姜太后看中挑了給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