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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繁一愣,衝著衛絮笑眯了眼:「大姐姐說什麼呢!我半懂不懂的,本就該多聽聽大姐姐的,不懂裝懂,不會裝會,反倒誤事。再說,這世間事,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大姐姐多做事,成了自是有功,不成就是有錯,兩半對開,我卻是自自在在,就算誇落不到我身上,也挨不了罵。」
衛絮怔了好一會,對著衛繁略得意的臉,有心想駁斥,話到嘴邊卻道:「我們姊妹血脈相連,榮辱一體,對錯……」
衛繁笑道:「反正這事,我聽大姐姐的就是。」擺擺手,「大姐姐放開手腳便是,你是領旗將軍,我們就聽令行事,不費心力。」
衛絮無奈,低頭嫣然一笑。
第20章
大雪紛飛,灑鹽扯絮一般,禹京上下一片雪白,已成琉璃淨白世界。
樓淮祀藏在街角,看著衛家僕役支起棚帳、壘起火灶、架起大鍋,沒一會火舌舔著鍋底,鍋中冒起了騰騰熱氣。他懷裡抱著一隻兇巴巴的小肥狗,怕被咬,死死捏著狗嘴,小肥狗氣得倒著兩隻眼,蹬著肥腿,沉著肥屁/股,喉中咕咕作響,恨不得掙脫之後,幾口咬死姓樓的。
樓淮祀嘆道:「唉,畜牲就是畜牲,前兩日看你還有幾分靈性,怎又變得蠢笨不堪?我這是給你找個好去處。小丫頭要是喜歡養你,你就掉進了福窩裡,自後衣食無憂;小丫頭要是喜歡吃你,你就能投胎轉世,我再請高僧給你超度超度,說不定就能轉世為人。如此萬全之法,你這個畜牲竟還不識好歹。」
樓競斜倚一邊,道:「你把它的狗毛剪得有如狗啃,它豈有不咬你的。」
樓淮祀笑道:「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乞索兒、癩皮狗,見之才令人心生憐惜,哀哀動容。」小肥狗許是氣得累了,半死不活地趴在他臂彎裡,眼皮都懶得動彈一下,樓淮祀摸了一記它肥嘟嘟的肚皮,誇了句乖,又問樓競,「早起怎麼沒見到五舅舅?」
樓競答:「憫王言道:家有惡犬惡客,只好避去他處覓一息清靜。」
樓淮祀鄙夷地看看樓競,搖搖頭:「堂兄,樓競,樓十一。你這是折節,你這是變心,你這一門心思只往五舅舅那偏。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明明溜去季侯的別院賞梅去了,嘖嘖嘖,你不通風報信也就罷,竟還哄騙與你生死相依的小堂弟,真是其心可誅。唉,憶往昔,你為長為兄真是對我千依百順,悲今朝,滿口謊言欺瞞。果然人心易變,不可追思。」
樓競深知不能與他逞口舌之強,道:「外頭圍了好些人,再遲些,你這個假乞兒連米湯都討要不來一口。」
樓淮祀忙抖抖破衣,抓一把雪在頭上,問道:「如何?可有一人一狗、饑寒交迫、相依為命之淒涼落魄?」
樓競皺眉道:「你雖年紀尚小,長兄未娶,不及婚時,但真有心求娶,也應當告訴長公主為你上門提親,欺瞞哄騙輕浮之事。」
樓淮祀道:「你懂什麼?我的婚事要不是我外祖父做主,要不就是我二舅舅做主,我娘親也就只能操心操心長兄和你的終身大事。」他沖樓競擠眉弄眼,「我先哄了小丫頭,知我者如外祖父和二舅舅,定知我心之悠悠,我情之切切,我意之綿綿,我思之蔓蔓……」
樓競被噁心得嗆,隔夜飯差點沒吐出來,真是聽君一席話,能省三天飯。
樓淮祀又理了理儀容,催道:「快,看看可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樓競看著他玉白秀極、艷若桃李的一張臉,再兼這小子自小錦衣玉食,養得油光水潤,一身破衣都無損半點的俊俏;再看看他懷裡的那隻肥狗,肢肥腿短,肚胖如瓜,。遂道:「臉過潔,狗太胖。」
樓淮祀也不知怎生得耳朵,聽罷喜道:「那就是無懈可擊。」
「飛雪連天,她們閨閣女子,未必會到粥棚行善。」樓競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