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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夫人眼中噙淚, 臉上卻帶著笑:「我家繁繁,終還小呢。」半懂不懂就要嫁作人婦了。叫管嬤嬤將人攙起來, 拉過樓淮祀的手, 「阿祀, 可要待我家繁繁好。」
樓淮祀收起平素的笑顏,長揖一禮:「不敢相負。」
「好, 好。好!」國夫人滿意了, 又拉過衛繁的手, 「出了門,拭把淚, 記著不許回頭張望,繁繁記牢了。凡事向前看,不要掉頭來, 不要盯著腳下, 要望得遠遠的,望到看不到地方去,懂嗎?」
衛繁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卻答道:「祖母,我記下了。」
「去,拜拜你的老子老孃,生養不易,記得時常家來看看。」國夫人又指指下手坐著的衛箏許氏。
衛繁和樓淮祀又雙雙跪別衛箏與許氏。
許氏捏著手帕,沾著眼角,想哭又不敢哭,又在肚裡將娶走女兒的樓這「小畜牲」埋怨幾句,有心瞪女婿一眼,想起自己送的那堆婆子,轉而心虛起來:「你們好好過,別吵嘴,吵嘴也別悶著氣……多的娘也不囉嗦,哦,好好執家,好好孝敬公婆,事夫恭順……」
衛繁不住點著頭,樓淮祀深覺自己好似罪大惡極,讓衛家骨肉分。
許氏有所顧忌,衛箏可不管,握著一方與許氏一模一樣的手帕,哽泣不已。樓淮祀呆了呆,他家泰山真是不拘一格啊,好在衛箏有美姿容,哭得也講究,還怪好看的。
衛箏先囑咐女兒:「受欺負跟阿爹說,阿爹給你做主。」
衛繁忙不迭點頭。
衛箏再囑咐女婿:「晚間吃席,早點請我去。」
樓淮祀忙應聲:「一定一定。」
氣得國夫人一滴老淚在眼尾怎麼也掉不下來,皇家派的贊禮就沒見過泰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忙道:「樂起,新郎新婦莫誤吉時。」
絲竹聲喧,衛繁捏緊手中的泥金扇,直捏得指尖發白,偷偷將扇子往下移了移,露出雙眸,將祖父祖母、父親娘親一一看進眼中,余光中衛放與衛絮幾人站 一處,均露出不捨之意,連於氏都拿手帕拭了拭淚。衛繁抿緊紅唇,眼眶發紅,直恨不能投入國夫人懷裡痛哭一場傾訴離意,出了衛家門,再回來便是樓家婦了。
樓淮祀知她心中難受,彎下背,手一伸一環將人背在了背上,衛繁嚇了一跳,忙騰出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又想起許氏與於氏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棄了扇子,忙手忙腳亂用另一隻手握牢扇子。
樓淮祀道:「祖父祖母,阿爹阿孃,三日回門我就和繁繁來看你們。」
「混叫,要叫岳父岳母。」衛箏吹吹鬍子,「你爹你娘在將軍府呢!」
許氏悲愴:三日回門見面後,她女兒就要動身去棲州嘍,悲矣。
贊禮偷偷擦了一把汗,好在婚期地春時呢,要是酷夏,他得汗流浹背,再沒這般又體面又糟心的婚事了。
衛繁被衛箏逗笑,伏在樓淮祀背上,她樓哥哥的背不算寬厚,她卻莫名地安了心,想隨他去海角天涯,想回頭再看一眼家人,又忍了下來,她得牢記祖母的話,往前看,看得遠遠的,樓門重重,燈火煌煌,似無窮,似無盡,她垂眸,看到樓淮祀背上繡得一朵吉雲,流轉婉約。
她與他將自此攜手一生,是喜是憂,她心中竟無一絲懼意。
國夫人目送著小兒女出了家門,年老眼花,遠一點就看不得大真切,離了座往外走了幾步,衛絮與管嬤嬤忙上前攙扶,老太太看幾眼,還嫌看不分明,又往外走了幾步。
管嬤嬤道:「老夫人,可不能再送了。」
國夫人這才回過神:「對對,不能再送了。」
衛放嫁了妹子,挖了心肝似得疼,見自己祖母也不捨,湊過去小聲道:「要不,孫兒去把繁繁搶回來?」
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