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22節(第2/3 頁)
很遠的地方,漆黑的一片不知是不是海。
遲野撞撞他的腿,問:“山裡的星星是什麼樣的?”
小腿被撞的一歪,夏允風傾著沒動,答說:“很亮,比城裡的星星亮。”
遲野應著,尾音拉的有些長,顯得很慵懶:“亮是因為山裡沒有這麼多燈,所以顯得亮。”
夏允風收回目光,淡淡地:“可能吧。”
他不喜歡大山,連帶著不喜歡那裡的一切。山裡沒有什麼好風景,也沒有什麼好人,更沒什麼好回憶。
屁股底下的瓦片有點硌,夏允風往旁邊挪開看了看,發現它翹起來了。
遲野也看見了:“又壞了一個?”
說著伸手撥了一下,想看看鬆動程度:“你坐這邊……”
話未說完,瓦片整個被掀開了,露出底下壓著的一張紙。
遲野愣住,表情有些空白,夏允風已經把紙拿了起來。
紙在瓦片下壓的嚴實,經過多年風雨破損嚴重,因為最近天氣太潮摸起來溼噠噠的。
“你放的?”
夏允風展開它,停電的城市不見光亮,紙展開後也只能看見模糊成團的字跡。
遲野回憶片刻,似乎是有點印象。他把紙拿過來,抬手舉高,變換角度想要看清,夏允風臉湊過去一起看,字型早已暈開,隱約辨認出幾個稚嫩字型——
“煩”、“氣”、“沒完”。
夏允風眯著眼睛,氣息呵在遲野耳邊:“你那麼小脾氣就這麼差。”
“滾蛋。”遲野說,把紙疊起來。
時間讓紙上摺疊的痕跡更加深重,指尖輕輕一捻就是一層碎屑。
遲野抖了抖灰,坦言道:“小時候不樂意被老遲送來送去,躲屋頂不讓他找著,在這兒寫小日記來著。”
具體什麼時候寫的,什麼時候塞這兒的遲野真忘了,但就這麼零碎幾個字差不多也能拼湊個大概。
夏允風看了看他:“為什麼送來送去?”
“忙,老遲忙起來陀螺似的,顧不上我。”遲野把紙放回去,瓦片也蓋上,“你看他現在不也是麼。”
夏允風把瓦片往下壓嚴實,屁股又坐回去,他想起遲野做的那一手好菜,似乎明白一點:“難怪你會做飯。”
那都是凌美娟跟遲建國認識之前的事兒了,遲野大大方方:“沒人管自己瞎捉摸,能填肚子就行。”
遲野不喜歡麻煩別人,從上次方銳邀請他颱風天去自己家小住就能看出來了。
這個習慣是從小養成的,那些年遲建國總愛把他交給別人照顧,人家礙於情面不好說什麼,但總歸是給別人添了麻煩。
當時遲野還什麼都不懂,只是覺得在別人家裡很拘束,直到偶然一次聽到老遲的朋友和妻子關著門吵架,才懵懵懂懂的意識到自己並不受歡迎。
從那時起遲野就不愛往別人家去了,去也絕對不會留宿。還是個奶糰子的時候就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跟遲建國說自己能照顧自己,別再送他去別人家了,勉強有灶臺高就開始學著做飯,不給遲建國添麻煩。
夏允風想象著那畫面,不善共情的人罕見覺出丁點別樣滋味。他看著遲野垂在身側的手腕,思緒有些走偏。
這是個很適合聊天的夜晚,遲野聊了自己,也想再聊聊夏允風。
小孩兒安靜的坐在身邊,腿支著,手圈著膝蓋。
遲野等了一會兒,說:“小鄉巴佬,有個問題我好奇很久了。”
“?”
遲野問道:“你在山裡叫什麼名字?”
“夏允風”這個名字是凌美娟和夏允風親爸一起取得,當時上戶口用的就是這個名,回來自然要換回來。以前遲野是不想知道夏允風的事兒,遲建國跟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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