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第4/4 頁)
二人越近城門心中越生謹惕,來往商旅、和尚、書生、農人神色間都夾著惶惑不安,城門前把守計程車兵全然不是往日的漫不經心。葉刑司與阿棄對視一眼,攔下一個書生,問道:“這位郎君,我兄弟二人遠行剛歸,不知城中出了什麼大事?”
青衣書生連忙拿袖遮掩,急道:“二位悄聲,城中出了大事,輕易不可妄言。”
阿棄揖一禮,道:“郎君指教。”
青衣書生見把守計程車兵投過目光,連忙將二人引到角落,放低聲音,道:“二人有所不知,因醇王一案牽連太子,引聖上注目,責令不良司重查舊案,誰知這一番動作竟掀起風雲,原來是百年賀家心有反意,與那宮中賀婕妤裡外應和,謀害太子與醇親王。太子因著奸人所害,做下錯事,如今已自請廢黜。聖上擔心還有漏網之魚,滿城戒備,各個城門進進出出,各坊各市街街巷巷都有武侯巡視。”
“賀婕妤?”葉刑司絞眉,怎也沒料是這個答案。
阿棄嘖舌:“不是說賀婕妤在宮中吃齋唸佛的如枯木死灰?”
青衣書生見他堂而皇之議論皇家事,嚇得臉色劇變,抱肩矮身飛也似得溜走了。葉刑司雖然詫異,只是他心中掛念的並非皇家,道:“我們先回不良司再議。”
城門守衛見了不良司手令,不敢多話,爽快放行。
葉刑司與阿棄正要走,就見旁邊繞出一個錦衣指揮,這人面貌周正身形魁梧,一身凜然正氣。
“不良司的人?原來是葉侍郎家的郎君與徐帥愛子阿棄啊。”
葉刑司是個心無旁鶩,又不露朝中紛擾,竟是不認識,倒是阿棄有眼見,略吃一驚:“朱侍衛?”
朱申衝他一點,一雙虎目盯著葉刑司,轉了幾轉落在葉刑司身上的包袱上,問城門守衛:“葉小郎身上可有可疑之物?”
城門的一幫守衛面面相覷:“這……”
朱申喝斥:“叫你們守城門,不是叫你看人下菜碟的。”
葉刑司本就緊繃的神弦已張到滿月,怒視著朱申:“你要搜我身?”
朱申笑了:“不過公事公辦,別說葉小郎君是侍郎之子,縱是尚書子,太師子也沒例外之行的道理。”
“不良司隸屬君上,一言一行皆聽命於天子。”葉刑司一聲冷笑,低問,“朱侍衛欲反?”
阿棄在旁嚇得一身冷汗,他一直知道葉刑司被千叮萬囑要謹言慎行,他只當葉道凜待子嚴苛,原來是葉侍郎知子甚深啊,這放任葉刑司不管,怕是連天要捅一個窟窿出來。他連忙擠上去,衝朱申一笑:“朱侍衛,葉衛外出查案,幾日幾夜不曾好睡,腳底磨得血泡疊血泡,心中發昏不大爽快,言語舉止都粗魯幾分,他滿嘴胡言,只休與他計較。”
朱申“哦”了一聲,道:“查什麼案?”
葉刑司剛要斥責朱申多管閒事,阿棄已經搶著道:“自然是奇案。郊野一戶人家戶主外出就醫,大好歸來,舉家擺宴慶賀,誰知院中老樹上一群鴉鳥落在樹上,呱呱哭啼,無論如何也驅趕不去,當夜,主人家就駕鶴西歸民,出葬之時,群鴉又繞棺相送。左鄰右舍無不引以為奇,疑心有冤,暗地裡報了官。”他撓撓頭,“我與葉衛出門就是為查此案。”
朱申又“哦”了一聲,懷疑地看著葉刑司,問道:“確實稱奇,不知可有冤屈?”
阿棄委屈道:“生老病死,實是壽終,白費心力腳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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